“……等等,那是什么声音……”
“不好!是流放者杀过来了!”
最前面的一个难民尖叫道,然后不顾一切地向轨道车跑来。
情况真是糟糕极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丢下这一群人,带着拉德直接跑路。
不,连拉德都可以丢下。只要转个身,利用一些戏法就能轻松地把这些人甩在后头。当流放者和难民们互相消耗时,自己就能凭借非凡特性的优势,彻底远离这一堆的麻烦。
胆小鬼的做法会在每个关头救下她的命。
卢娜看着越来越近的红点,咬了咬牙。
“快!所有人!都到车上去!”
说着卢娜冲上前,狠狠地在拉德头上敲一巴掌,然后将小男孩拦腰抱起,几个跨步便越上轨道车。
“死小孩!你发什么愣呢!”
卢娜痛骂道。
“司机!不要管尸体了!直接向前冲,不要踩刹车!”
“可是,轨道上……”
“你不要管这些了,交给我!”
司机一咬牙,朝着前方一踩油门,富足的电机引擎高速运转起来,向奔涌而来的流放者冲去,将铁轨上的阿塔拉一把压断。
呼喊着的流放者越来越近了。
这是拉德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流放者。
十几个流放者披着破烂的红袍,像一缕毁灭的红光在地道里推进。他们身上大多已带上伤势,但仍然不知疲倦地向前冲锋着。甚至有的人将一根铁棍插在断腿里,用铁线绑上充当临时的义体,然后继续与人群一道奔跑。
病态至疯癫的狂热撕碎了流放者们的理智。他们嘶吼呐喊着,用手上的枪支与砍刀驱赶着前方的难民。
“重生!或者,毁灭!”
“加入我们,成为我们!”
他们追逐着这些难民,从某个小小的地下城一路来到这里,人人已经快油尽灯枯,可那些干瘪狂热的流放者却依然不知疲倦。不久之前这里已经铺上一层尸体,现在他们又将为这片土地增厚半米。
脱力的难民再也支撑不了自己,一个踉跄倒在尸体堆上。身后的流放者立马上前,恶狠狠地揪起难民的领子。
“为什么要跑?是你做贼心虚吗?
“为什么不愿意加入我们?你明明和我们一样,在贝克兰德的地下受尽了折磨,为什么不愿意一起为后来人创造人人平等的天堂?”
一件破烂的红袍被从尸体上撕下,塞到难民的胸前。
“……不,不要杀我……”受惊的难民语无伦次,“我不想死!”
“为什么拒绝?为什么不支持我们地下穷苦的兄弟姐妹?”
流放者咆哮道。
“还是说,你曾经也是压迫我们的一份子,只是为了逃避罪责苟且偷生,才在我们的面前苦苦哀求?
“要是心里无愧,为什么不穿?
“对了!是了!你必是心里有鬼!你一定是我们复仇的对象!
“下地狱去吧,畜生!”
一声枪响,惊恐的难民脑袋就炸开了花,倒在地上成为隧道的一部分。
在这猛烈的攻势下,也有被抓到的难民为了生存,颤抖着穿上红袍。于是疯癫与狂热立刻撕碎他的理智,让他接过枪支与砍刀,成为流放者的一份子,挥刀向前方的难民砍去。
很快流放者们将驱赶而来的难民消耗殆尽,向轨道车冲来。
在卢娜的戏法下,轨道车的车头凝结了一层坚实而锐利的尖刺,在戏法大师与电机马达的助理下,一路狂暴地压断铁轨上的尸体,凭着沉重的体魄重重冲撞在流放者的队伍里。
惨叫,哭号,尖啸,混着刺耳的摩擦声,冰锥立刻染上了血,穿刺流放者的肉体。
连死亡的逼近都阻止不了流放者的怒火,刮在冰锥上的将死之人机械地挥动武器,却击打不到驾驶室的玻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司机!不要刹车!”
“不行了!轨道上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会脱轨的!”
“那就在前面的岔路口,向尸体少的方向变道!”
卢娜吼叫道。
她三两下再翻过驾驶室,直接站上车斗的最后方。
“你只管全速前进,后面的交给我!”
被冲散的流放者们立刻调转方向,嘶吼着牺牲同伴的名字,再次向轨道车追逐而来。
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与速度,甚至在渐渐缩小与轨道车的距离。
于是有流放者开始举枪射击。有流弹越过卢娜的灵性之墙,击中了颠簸中的难民,车斗中又爆发出一阵惨叫。
等等,那是……
灵性子弹?!
为什么这些流放者,会有这么高级的装备?!!
来不及惊讶,卢娜再次为轨道车加强灵性之墙,然后直面流放者作战。
无形之手彻底展开,抓挠着地道的墙壁,大块的泥土与管道与地上散落的尸体都一齐向车后的流放者飞去。
反正已经都看到我了,现在只有打了!
哀嚎声从车斗后面传来,哀嚎声从车斗里面传来,哀嚎声充满了拉德的全世界。他呆滞而麻木地坐在车斗里,眼泪无声流淌。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