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捉弄一下他,我没想过要……”
公爵懒得听她的狡辩,气冲冲地把拉斐尔抱了出去,留下玛蒂尔达狼狈地跪在地毯上。
她呆滞地盯着那张猩红色的地毯,忽然看到上面有暗红色的血迹,她伸出指甲去扣那块血斑,却怎么也扣不下来。
后来的事玛蒂尔达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知道公爵把拉斐尔送到奥丁的精神病院治疗了大半年,于此同时,玛蒂尔达的身边也多了个形影不离的女仆安妮。
安妮是谁派来的不言而喻,她的报应果然到了。
眼下,望着床上瘫软无力的玛蒂尔达,拉斐尔笑起来:“不如这样吧,你求求我,你求求我,说不定我真帮你得到解脱。”
就像当年我求你的那样。
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安妮用眼神示意医生离开,床上的玛蒂尔达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她的笑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又透出怪异的神经质。
拉斐尔皱眉:“你笑什么?还有外人还在这里。”
“怎么?你嫌我丢人?你刚成年就和路德维希上床都不觉得丢脸,我为什么要觉得丢脸?我为什么要觉得丢人!”
玛蒂尔达猛地抬起脸,神色扭曲:“你以为我没长眼睛,也没长耳朵?这个公爵府就是个大妓院!整个世界都是个大妓院!你是被卖给了这里,我也是,我们都是同样的人。”
拉斐尔颤抖地掐住自己的手心:“你闭嘴……”
玛蒂尔达咯咯地笑:“你不是说过你很幸福吗?你是觉得做妈妈的儿子更幸福,还是和路德维希在一起更幸福?拉斐尔,他是我的儿子,身上也流有我的血,归根结底,他和我也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人。”
她忽然绾起耳边凌乱的黑发,鬼魅地笑:“你看我的脸,你难道不会想起……”
“啪——”
不等她说完,一个凌冽的耳光抽在玛蒂尔达的脸上,她尖叫地扑倒在床上。
拉斐尔甩了下发麻的手,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好,谈判破裂,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那你就受着吧,痛死你活该。”
他急匆匆地拉开房门,仿佛身后有吃人的妖怪在追他,玛蒂尔达的尖笑声阴魂不散。
“妈妈是爱你的,你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对吗?”
“你给妈妈唱歌,妈妈请你吃糖好不好?”
“妈妈,妈妈……”
拉斐尔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玛蒂尔达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他想起十三岁生日的那天,公爵递给他一个崭新的盒子,祝他生日快乐。
男孩以为和往年一样是各种奢侈品或者书籍,他原本已经打算在打开盒子后做出夸张的表情,公爵看到他的笑容一定会很开心,大家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但当真的打开盒子后,他一下子愣住了,准备好的假笑在这一刻没有派上用场。
里面是个熊猫玩偶。
看到男孩的表情,公爵笑道:“是玛蒂尔达给你挑的哦,她说你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我本来还觉得不太符合Alpha的性格,但我说不过她。”
男孩惊喜地望向公爵身边的女人,但那个女人却没有看他,她满脸不耐烦地把玩手指上的猫眼石戒指,甚至都懒得给他一个眼神。
可尽管如此,男孩心里还是感到很高兴,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熊猫玩偶抱在怀里,细声道谢:“谢谢夫人。”
同时,他在心里又小声说了句:谢谢妈妈。
拉斐尔在原地站住,他背影不住地颤抖,终于忍不住回头去看那扇雕花大门,一滴晶莹的泪从他眼角滑下。
妈妈……
原来幸福真的只是表象,一会儿就消灭了。【1】, ,887805068
管家带医生上楼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男孩虚弱地躺在床上,玛蒂尔达耐心地为他擦拭额上的热汗,她低眉颔首,表情再不像往日那般尖锐,宛如圣母的垂怜,这样场景让他不由地愣住,久久没有出声。
接下来的日子里,玛蒂尔达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直到有一天,拉斐尔犹犹豫豫地来到她身前。
“夫人,送给你。”
捧到她面前的是一束含苞欲放的紫罗兰,拉斐尔小声说道:“听管家说,那天我生病的时候,是夫人照顾的我,谢谢你。还有,谢谢你帮我辞退老师,我其实很早就害怕他的。”
拉斐尔那时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他这些年一直在家里让家庭老师来上课,很少出门,皮肤苍白得像脆弱的纸,稍长的头发垂在肩上,倒真像个清秀的女孩子。
玛蒂尔达望着眼前的花束,想起的却是那晚的歌声:“你唱歌唱得很好听,要是真想感谢我,晚上就来为我唱歌吧。”
“嗯嗯,好的,夫人。”
拉斐尔眼睛亮起来,他自认为这是夫人接受他的开始。
但越是看见那种满怀期待的脸,玛蒂尔达心里阴暗的情绪开始蠢蠢欲动地伸出探手。
不知为何,她罕见地想起自己的父亲,不是说以前没想过他,但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去想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如果站在弟弟的角度,父亲确实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