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两个可以告退了!”
“是,巡抚大人,下官这就告退!”
郑泌昌、何茂才在向赵贞吉躬身行礼后,未作丝毫犹豫,径直离开了总督府议事大厅。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只见赵贞吉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神色,暗自感慨道。
“说不定胡宗宪能够顺利入阁,并坐上吏部尚书的这个位置,与他先前尽全力弥补国库的亏空,有着莫大的关系!”
……
在走出总督府以后,只见郑泌昌出言叫住了何茂才,沉声叮嘱道:“老何,刚刚巡抚大人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这件事咱们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何茂才将郑泌昌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满不在乎地开口道:“行了,老郑,你也别一惊一乍的了,像抄家这种事,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其中的分寸自然能够拿捏妥当!”
眼见郑泌昌仍旧有些不放心,何茂才又继续出言劝慰道:“放心吧,到时候参与其中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再说了,有那些卫所士卒在,能出什么事?”
“老郑,依我看,你就是太紧张了!”
何茂才的这番话,打消了郑泌昌的顾虑,随后,只见其摇了摇头,缓缓道:“嗯,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
在这之后,郑泌昌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对了,别忘了吩咐下去,到时候给他们的头上,再多安上几条罪名!”
何茂才听闻此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眼睛骨碌地转了一圈后,出言应和道:“嗯,这是自然,老郑你看,私藏兵器,意图谋反的这项罪名如何?”
郑泌昌闻言,在思衬片刻后,对何茂才的想法表达了认同:“嗯,不错,这样一来,就算到时候朝廷那边大赦天下的诏书下来,也无济于事!”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赶快回府衙,把咱们的人都召集起来!”
“嗯。”
在这之后,郑泌昌、何茂才便各自乘轿,返回了府衙,同时,总督府那边,有关调动卫所士卒的命令,也传达了下去。
校场上,卫指挥使刘忠信看着台下,神色肃穆排列整齐的士卒,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
毕竟,这可是抄家的美差啊!
旋即,只见刘忠信收敛心神,将目光从台下那些士卒的身上扫视而过,沉声道。
“诸位,就在不久前,总督府那边下达了命令,咱们随郑大人、何大人一同出发,去往嘉兴袁家!”
刘忠信的话音刚落,台下那些士卒,当即精神一振,不住欢呼起来。
见此情形,只见刘忠信将目光从那些士卒的身上收回,沉声道:“安静!”
刘忠信的声音并不大,但仿佛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台下的诸多士卒,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这之后,只见刘忠信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轻咳两声后,叙述起了注意事项:“到时候大家……”
……
自从此前赵贞吉当众宣判袁家小少爷袁魁一案后,嘉兴袁家,便被笼罩进了一层阴霾。
毕竟,袁家小少爷袁魁之所以敢如此地肆无忌惮、目中无人,其背后所倚仗的,正是袁家所拥有的权势,以及在朝中积累下来的人脉。
百姓们见袁魁如此嚣张跋扈,且从未受到过任何惩罚,因此,自然会对袁家敬畏起来。
而伴随着袁家小少爷袁魁,被新上任的浙江巡抚赵贞吉判处杖八十,徙七年的刑罚后。
百姓们才发现,原来平日里万分敬畏的嘉兴袁家也不过如此。
自此,袁家所笼罩的那层光环,逐渐开始褪色。
两天的时间眨眼便过,嘉兴,袁家。
房间内,袁家家主袁永裕在听完来自管家的汇报后,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这群混账东西,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搞这些小动作!”
在这之后,只见袁永裕转过身来,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沉声吩咐道:“你去派人通知那些掌柜,马上就要到年底了,要是到时候账目对不上,老爷我活剐了他们,快去!”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办!”
管家见袁永裕发怒,不敢有丝毫怠慢,在应声后,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待管家离开房间以后,只见袁永裕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用一只手不停地按压着太阳穴。
近来所发生的一切,令他感到心力憔悴。
先是袁魁被官府那边判处了杖八十,徙七年的刑罚,再然后他派去给赵贞吉送银子的人,连人家的面也没有见着。
而眼下各地商号的那些掌柜们,见势不妙,便打算偷偷在账目上动手脚。
“唉,也不知道我袁家哪里得罪这个赵贞吉了,为何非要死盯着我袁家不放呢?”
袁永裕想到这里,脸上满是郁闷之色。
在他看来,近来的一切麻烦事,都是由赵贞吉这位刚上任不久的浙江巡抚所导致的。
“还是胡总督在的时候好啊!”
在感慨这么一句后,只见袁永裕顺势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奴仆迈着悄无声息的步伐,进入了房间。
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