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在进入房间以后,当即俯下身体,看向袁永裕所在的方向,恭敬禀报道:“老爷,大少爷求见!”
袁永裕闻言,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嗯,让他进来吧!”
“是,老爷!”
那名奴仆在应声后,当即迈步离去,不多时,只见袁家的大少爷袁诚迈步进入了房间。
袁诚在进入房间以后,未作丝毫犹豫,当即向袁永裕所在的方向,躬身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嗯,诚儿来了,坐吧!”
袁永裕闻言,在略微颔首后,指向一旁的空位,如此吩咐道。
“多谢父亲!”
袁诚在应声后,径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刚坐下不久,只听袁永裕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诚儿,京城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袁诚听闻此话,在思衬片刻后,缓缓道:“父亲,孩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动用了咱们在京城内的人脉,上疏弹劾郑泌昌、何茂才这两个贪官!”
袁诚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之色:“可是咱们递上去的奏疏,却杳无音讯,没有任何的反馈,孩儿猜测,应该是被人压了下来!”
袁永裕在得知这一消息以后,脸上满是愤慨之色,出言感慨道:“真是官官相护啊,这群狗官!”
在这之后,只见袁永裕转过身来,一脸郑重地向袁诚叮嘱道:“诚儿,你现在已经是举人了,等到来年朝廷举行恩科后,你就将正式步入仕途,宦海险恶,你可一定要多加留心啊!”
袁诚闻言,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只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了房间,出言禀报道:“老……老爷,大……大事不好了,有消息说,城外突然出现了好多官府的人,看样子,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你说什么!”
袁永裕听闻管家此话,猛地从座椅上起身,此刻,他的表情异常难看,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
毕竟,不久前,身为浙江巡抚的赵贞吉便当众宣布,要彻查袁家与那些商贾的关系。
“老爷,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并无半分虚假,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管家眼见袁永裕未曾有任何回应,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不住催促道。
一旁的袁诚见此情形,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毕竟,这样的场面,他从来没有见过。
随后,只见袁永裕回过神来,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沉声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带几个人去府衙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大人,去,快去!”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
管家在应声后,未敢有丝毫犹豫,当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毕竟,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待管家离开以后,只见一旁的袁诚鼓起勇气,看向袁永裕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父……父亲,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袁永裕将袁诚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摇了摇头,缓缓道:“但愿吧!”
……
另一边,嘉兴府府衙,后院内。
此刻,嘉兴知府王用贤,正颇为惬意地躺倒在椅子上,一旁还有几名侍女时不时往他的嘴里,喂已经剥好的葡萄。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在摇头晃脑地吟了一首诗后,只见王用贤从椅子上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
他是嘉靖六年的进士,来浙江任嘉兴知府,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
刚到任的时候,王用贤也想有一番作为。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本地的豪强地主,关系错综复杂,远不是他一个外来的嘉兴知府能够撼动的。
王用贤在权衡完利弊后,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很快便加入了其中。
由于以袁家为首的,那些豪强地主给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自那以后,他便逐渐耽于安逸,放弃了当初上任时的理想。
而为了多捞银子,他便开始与当地这些豪强地主同流合污,鼓动百姓,缴税捐款。
甚至他对那些豪强地主用尽各种手段,兼并百姓土地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纵使双方有了官司,也是哪方给的银子多,判哪方赢。
“反正也升不上去,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享受一番,人生苦短呐!”
王用贤在感慨完毕后,顺势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只见一名胥吏迈步走了进来,恭敬禀报道。
“大人,嘉兴袁家的管家在外求见,说是有极其要紧的事!”
王用贤听闻此话,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在沉吟片刻后,出言吩咐道:“嗯,本官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是,大人!”
那名胥吏闻言,向王用贤拱了拱手,旋即迈步离去。
看着那名胥吏离开的背影,只见王用贤挑了挑眉,自顾自地说道:“该不会是又闹出了什么乱子吧?”
近些年来,王用贤没少收袁家的银子,而收了银子,自然就得办事,因此,他没少替袁家擦屁股。
但是,在眼下这个敏感时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