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直到不久前,前线大胜的战报送来以后,为师方才释然。”
见严嵩一脸平静地述说着这些过往的事情,胡宗宪的脸上满是莫名的神色。
在这之后,只听严嵩那略带感慨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既然心愿已了,与其继续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赖着不走,还不如识相一点,主动退下,把位置留给后来的人,保留最后一份体面!”
严嵩说完,一脸怅然地看向胡宗宪所在的方向,又继续道:“汝贞啊,为师还有最后一件事要拜托你!”
严嵩的话音刚落,只见胡宗宪神色一凛,低下头,不假思索地应声道:“老师但说无妨,只要是学生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严嵩听闻胡宗宪此话,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之色,在思衬许久后,方才缓缓道:“汝贞,为师就这么一个儿子,为师希望,在为师致仕以后,你能够稍微关照一下他!”
在听完严嵩的请求后,胡宗宪不假思索地许下了承诺:“老师,您尽管放心吧,学生会照办的!”
听完胡宗宪许下的承诺后,严嵩久久未曾言语。
随后,只见其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看向胡宗宪所在的方向,缓缓道:“汝贞啊,汝贞,看来你还是没有把老师先前交代给你的话听进去啊!”
“记住,要想在官场上活下去,首先得心硬,除了自己以外,谁都是可以牺牲的对象,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老师,同时也包括其他人,记住了吗?”
对于严嵩的话,胡宗宪并不认同,只见其抬起头来,直视着严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老师,我胡宗宪可以不做名臣,但不能做小人!”
“要是需要出卖恩师,才能够换得苟活下去的机会的话,学生宁愿一死了之!”
胡宗宪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满是决然之色。
……
严嵩明显没有预料到胡宗宪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不由得怔楞了片刻。
眼下,对于严嵩来说,能够继承自己政治遗产的人,只有自己的儿子严世蕃,以及胡宗宪两个人。
严世蕃虽然小聪明很多,但很多时候,都只顾着眼前的利益,看不到更为长远的东西。
可谓是小聪明第一人,大格局却一点也无。
也正因为如此,严嵩更为中意胡宗宪这位学生,在他看来,胡宗宪公忠体国,在大事上几乎从不犯错,同时也深得陛下信赖,是继承自己政治遗产的不二人选。
但由于自己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坐了太久,积威甚重,纵使自己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退下来,余下的那些人,也会在第一时间投到严世蕃的麾下。
随后,只见严嵩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回过神来,一脸欣慰地看向胡宗宪所在的方向,缓缓道:“好,汝贞,有你这句话,为师就放心了!”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要再来为师这里了,也不要再跟为师产生任何的交集,知道了吗?”
胡宗宪听闻严嵩此话,脸上满是不解之色,正当其想要出言询问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几名侍女走了进来。
侍女在将手上的醒酒汤,分别递送到严嵩以及胡宗宪的面前以后,便恭敬退至一旁。
“汝贞,时候不早了,喝完这碗醒酒汤,就回去吧!”
“是,老师。”
眼见严嵩下了逐客令,胡宗宪只得将心中的疑惑尽皆压下,在饮下那碗醒酒汤后,起身向严嵩告辞。
“老师,学生告退了!”
“嗯。”
此时的严嵩,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等到胡宗宪离开房间以后,他才睁开浑浊的双眼,幽幽道。
“汝贞啊汝贞,为师能够做的只有这些了,不然的话,等到徐阶上台,你们都得遭到清算!”
“高拱,高肃卿,希望你能够念在以往的香火情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
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第二天清晨,当严世蕃照例来到严嵩的房间,向严嵩请安的时候,却猛地发现,严嵩正不住咳嗽着。
严世蕃见此情形,脸上满是慌乱之色,当即上前,轻轻替严嵩拍打背部,一脸关切地询问道:“父亲,您怎么了,难不成是肺痨又犯了?”
严嵩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颇为随意地开口道:“无妨,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今天又不用当值,休息一天就可以了!”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严世蕃自然不敢怠慢,在安抚完严嵩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太医院。
由于今天不用当值,因此,太医院内,也没几个太医。
当门口负责看门的小厮,得知严世蕃的身份以及来意时,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便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去通报。
同时,严世蕃也被带到了太医院专门用以待客的房间内。
“怎么还没有人过来!”
此时,严世蕃的脸上满是焦躁之色,正不住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正当严世蕃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尽之际,只听房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见来人是李太医,严世蕃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