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公事上的往来,并没有多少私交。
“话说高拱是什么时候跟胡宗宪私交甚笃的,我怎么不知道?既然如此,高拱哪来的信心说服胡宗宪?”
此时,这便是困扰在张居正心中的疑惑。
尽管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但张居正并没有声张的意思,只是默默关注着这一切。
眼见高拱拍着胸脯向自己保证能够说服胡宗宪,徐阶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去。
随后,只见徐阶回过神来,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一脸欣慰地开口道:“肃卿啊,这个情我徐阶记下了,等解决了这个麻烦,我不会亏待你的!”
高拱自然能够听出,徐阶话中暗含的意思。
只不过,现在的高拱已经不再局限于内阁次辅的位置,他想往前更进一步,争取一步到位,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
在他看来,哪怕严嵩没有患上“呆症”,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最多也只能再支撑个一年半载的时间。
毕竟,距离严嵩告病在家,过去了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内阁首辅的位置,都是空着的。
缺席的时间一长,必定会对严嵩在朝中的威望,造成极大的打击,而皇帝也不会让内阁首辅的位置,就这么一直空着的。
徐阶远比严嵩要年轻得多,倘若让徐阶上台的话,自己还得继续在内阁熬资历,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徐阶熬走。
内阁是一个极其论资排辈的地方,等熬走徐阶以后,内阁首辅的位置,才能够轮到自己。
与其继续苦熬资历,还不如紧紧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争取将严嵩、徐阶全部送走。
在这之后,只见高拱回过神来,从座椅上起身,一脸谦卑地看向徐阶所在的方向,缓缓道:“哪里,徐阁老言重了,这无非是在下的分内之事罢了!”
一旁的张居正见此情形,也紧跟着站了出来,俯下身体,出言安慰道:“是啊,徐阁老,您就放心吧!”
随后,三人又商谈了一阵,见天色已晚,高拱、张居正适时从座椅上起身,向徐阶辞行。
“徐阁老,这么晚了,您就不必送了。”
“嗯。”
……
在走出宅邸以后,只见高拱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夜景,脸上满是莫名的神色。
此时夜色如幕,繁星点点,一盏盏灯笼在街巷中摇曳,透出一丝丝微光。
正当高拱收回目光,打算乘轿离去的时候,只听张居正那略带担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高阁老,你真的有把握能够说服胡宗宪吗?”
此时的高拱,似乎并没有替张居正解答疑惑的意思,而是挑了挑眉,向张居正发起了邀请。
“今晚的天色真好,一起走一走吧!”
“嗯。”
对于高拱的邀请,张居正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随后,便跟随着高拱的步伐,沿着街道,来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在这个过程中,双方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在沉默许久以后,高拱似乎受不了这种气氛,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太岳兄,你想不想更进一步?”
“什……什么意思……”
张居正明显没有预料到,会从高拱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因此,大脑不由得宕机了片刻。
高拱将张居正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待高拱的话音落下,张居正在略作思考以后,便已经明白了高拱的盘算。
高拱想借着这个机会,将严嵩、徐阶一起踢出去!
在权衡完利弊以后,张居正脸上的纠结之色消失不见,随后,只见其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高拱闻言,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张居正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自己站在一起。
迎着张居正的目光,高拱在思衬片刻后,给出了回应:“很简单,接下来,咱们还是按照提前商量好的,去见胡宗宪一面。”
高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又继续道:“只不过,不是为了让他去劝说海瑞高抬贵手,放徐阁老一马,而是为了让他替咱们给海瑞带一句话。”
听到这里的时候,张居正已经完全明白了高拱的谋划,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随后,只见其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向其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让海瑞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见张居正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高拱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之色,点了点头,又继续补充道:“嗯,没错,在必要的时候,咱们甚至可以暗中帮这个海瑞一把,替他扫清障碍。”
“海瑞查出来的东西越多,对咱们就越有利,同时,咱们也可以试着将胡宗宪拉到咱们这边来。”
“有胡宗宪这位吏部尚书在,咱们接下来推行改革所受到的阻力,也要小上许多。”
对于高拱的这个提议,张居正很是认同,毕竟只要把胡宗宪也拉过来,在内阁当中支持变法的人,就达到了四人之多。
同时,去见胡宗宪也能够打消徐阶的疑虑,尽可能地稳住徐阶。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