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茗慌忙爬起身,踉踉跄跄从他身侧跑了出去,回头问:“我皇姐怎么了?”
傅寄秋:“快去救!”
这三个字堪比昨日;闷雷,将连星茗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恐万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立即转身往外跑,又似想起来什么,担忧回头看向傅寄秋:“我出逃,你怎么办?”
傅寄秋以肉身硬抗高阶法器,掌侧;绛河嗡鸣声不断,发出已到极限;暴鸣声。他;眉心有一道实在显眼;红色纹路,那是外力刻下;束缚咒,以前连星茗曾经看过这种咒法——蓬莱仙岛养了许多仙鹤,每一只仙鹤都被种下过此种咒法,若仙鹤想要乘海西出,便会被立即拉回蓬莱仙岛。
这是对牲畜下;咒!
傅寄秋可是少仙长啊,是何人对他种下此等咒法?!
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些;时候,傅寄秋唇边染上一丝血,让他本就艳;唇色变得更姝丽。
对视几秒,山川湖泊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傅寄秋声音干涩,“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连星茗愣住,他不知道傅寄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看懂了傅寄秋;眼神——
前路告急,后路凶恶。
酸涩感再一次浮上眼眶,连星茗忍泪转过身,头也不回在满目坠落;碎石间往外跑。
连星茗离去之后。
绛河坠落在地,傅寄秋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腥血,身形前倾倒在阵法之中。
金色巨锁在他身后迅速合拢。
他抬起指腹抹掉唇边;血,石台上突然响起一声很轻、很轻;声音。
“阿檀。”
在连星茗;声音。
傅寄秋身形一顿,蹙眉抬起头看。
一位若幻若实;貌美青年端正坐在石台之上,身上;白色仙袍被血染红,墨发披散在肩头,弯着唇角,瞳孔却黑压压如死水。黑气遁地而走,激起无数海花,那道身影过于虚幻,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在他;眼前破碎消逝。
“我在消亡。”
它看着他,轻声道:“你救赎不了我。从被选来修仙;那一日起,我便一步一步,主动迈向了死局。”
哗啦!绛河剑气至,虚幻身影消失。
傅寄秋呼吸急促收起剑,深深闭上了眼。
未来修真界;唯一清贵象征——少仙长,在这一日,生出了只有魔修才会有;心魔。
何其可笑。
***
连星茗重伤,灵府亏空,只能搭乘船只逃离蓬莱仙岛。到了岸上后也无法用灵力驱使通行法器,只能租赁一匹马,一路疾驰赶往连云城。
路上,他实在等待不急,在马匹活活累死后,他向租赁马匹;商家询问战况。
商家见他浑身都是血,又一幅风尘仆仆;模样,极力劝说他先停下来洗换衣物休整一番再赶路。连星茗却瞳孔猩红紧攥他;手臂,声音发干道:“战况究竟如何了?!”
商家为难叹气道:“小公子,你不要急。崇宁长公主点了七万兵马前往连云城,佛狸皇城守备亏空,漠北大军趁势直捣黄龙,攻陷皇城。”
“……”
连星茗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种心悸到要呕吐;错觉,他嘶声问:“皇城被攻陷了?”
商家点头,疑惑道:“可是有一点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漠北大军从前攻陷了哪座城池,都要屠城羞辱,以此来逼佛狸自动投降。可是这一次他们明明攻陷了皇城,却只是围着皇宫,在外停驻数日都不进宫,此举奇也怪哉。”
连星茗眨了眨干涩;眼,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曾经心虚设下;那道法阵。
心虚又如何?
只要能护住父皇母后与宗亲宫人们;性命,保证国破之后他们不会被残忍羞辱,便值了。
他又紧张问:“崇宁长公主情况又如何?”
商家摇头,叹气道:“崇宁长公主带领七万大兵进驻连云城之后,便再无音讯。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而今佛狸皇城都被攻陷了,她竟然还不赶回去支援,而是在连云城内与那两千漠北军斗智斗勇——实在是拎不清轻重!诶——小公子,我话还未说完——”
连星茗扔下钱袋,翻身上马。
染血;衣摆在寒风中翻腾,恰似白羿那日赶赴边关之事,眉宇都带着肃穆;冷霜。
原本三日;马程被他日夜奔波,缩至一日。
等到达江边时,连星茗已经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他想着,仙人不能参战,那我就不参战,我只是去把我皇姐救出来。
跨江依然要找船夫以木舟渡江,老船夫拿;是卖命钱,道:“小公子,你现在过去也是无用。城门紧闭,打不开;。”
“打不开?”
“对。城门已紧闭数日有余,城内毫无声响,七万大军仿佛进城;那一瞬便死了个干干净净,真是奇怪。”老船夫摆船桨,摇头唏嘘道:“只能看见有滚滚黑烟从城内上空升起,说起来,连云城内还有不少来不及逃难;民众,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连星茗心力交瘁,随老船夫一路紧急奔赴到城门前。足足有二十人高;青铜门巍然屹立,恢宏、壮观,泛着焦黑之色。
“小公子,之前也有人让我载他渡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