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卫东霍然转身,厉声喊道:“谁?谁扔的臭鸡蛋?有本事扔,就要有本事站出来承认!你们这是公然污辱领导!我们可以告你们,判你们的刑!”
然而,并没有人站出来。
张俊施施然的背负双手,虎目炯炯有神,缓缓扫视全场,说道:“你们有钱买臭鸡蛋来砸我,还不如留着解决新的住房问题吧!从今天开始算,两周之内你们必须腾退!我张俊办事,一向说到做到,和以前各任市长和稀泥的做法,那是完全不同的!”
说完,他转身下楼离开。
那些占着公房不腾房的离退休职工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显然都被张俊的虎威给震住了。
刘芳站在走廊上,看着张俊他们走远了,这才大声说道:“大家不用害怕!张俊这是在吓唬我们呢!法不责众!只要我们齐心抗拒,他拿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我们一个个年纪都这么大了,还用得着害怕他?他要是敢强行赶我们离开,我们就往地上一躺,我看他能拿我们怎么办!”
有人说道:“这个张市长,好像真的与众不同!他连临钢厂都给动了!机构改革,唱了那么多年,谁也没推行,结果他一来,立马就给办了下来!”
刘芳冷笑道:“怕什么?他再厉害,能在临溪干几年?我们却要在这里住一辈子!放着这么好的房子不住,让给别人去住?傻子才腾房!要腾你们腾,反正我不走!我跟他耗定了!我跟你们说,不管是谁来当市长,左右也当不了几年,我们只要一直耗下去,最后他走得比我们还要快!”
这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铁打的职务,流水的官。
一任市长,时间长的当五年,短的只当两三年,就会升职或者被调职,还有个别人落网被捕。
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不知道看过多少任市长的浮浮沉沉,所以他们压根就不害怕,只要撑得下去,这任市长一走,下任市长上任以后,又可以继续拖延。
所以他们压根就不害怕张俊,也不把张俊的话放在心里。
张俊回到办公室。
梁卫东跟着进来。
张俊关心的说道:“卫东,你脸受伤了,我放你的假,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下午再来上班。”
梁卫东的脸被抓得破了相,隐隐沁出血水来,看着十分吓人,但其实伤得并不严重,他说道:“张市长,我轻伤不下火线!这点小伤不碍事,回头我涂点药水,过几天就好了。”
张俊正要说话,桌面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于是摆了摆手。
梁卫东识趣的告退。
张俊抓起话筒,喂了一声。
“张市长,”齐长顺的声音传了过来,“临钢厂职工集资,全部结束了。”
张俊精神大振,问道:“长顺同志,一共有多少人投资?募集到多少资金?”
齐长顺笑道:“张市长,你这个办法真的好,差不多每个职工都缴了资金!我们一共筹集到2.6亿元资金!”
张俊微微咦了一声:“2.6亿元?”
齐长顺哈哈笑道:“是啊,张市长,2.6亿元!我们之前预计的是1.5亿元,结果工人们筹集到了2.6亿元!这说明,工人们都很信任张市长!他们愿意拿出压箱底的钱来,和临钢厂共存亡!”
张俊感觉肩膀上的担子,猛然之间又加重了许多!
工人们的这份信任,实在是让人感动!
张俊慢慢闭上双眼,紧紧抿了抿嘴唇,说道:“长顺同志,工人们如此信任我们,我们更应该加倍努力!尽快做出成绩来,扭转败局!省里支援了我们2亿元,再加上工人们的2.6亿元,我们有4.6亿元可用!”
齐长顺跟打了鸡血似的,说道:“有了这笔钱,我们一定能研制成功!”
张俊忽生忧虑,道:“长顺同志,你别忘了,工人们的这笔钱,我们是要还给他们的!我们只是暂时借用他们的资金,帮忙临钢厂度过这个难关。”
齐长顺高声说道:“我知道!两年时间嘛!我们临钢厂一定能扭亏为盈,把工人们的钱,连本带利,或者连本带息,还给他们!”
他微一沉吟,又说道:“张市长,工人们的钱,我们两年以后就要还给他们,那我们还要送给他们干股吗?”
张俊笑道:“当然要送!他们借钱给工厂,帮助工厂度过难关,到时工厂有了钱,理所应当要给他们适当的分红。其实,他们每个人出资有限,不过一两万块钱而已,到时分红也不算太多的。”
齐长顺哦了一声,道:“不过他们可以长久的分红,干股虽然不是实股,但是一样可以拿到分红,比起拿两年利息来,这种拿分红的方式,其实更好。”
张俊沉声说道:“那也得对我们的改革有信心,他们才敢投资,我们不能对不起他们的这份信任!而拿利息的做法,却是稳赚不赔。对了,这两种投资方式,哪一种人最多?”
齐长顺看了一眼资料后,回答道:“张市长,拿两年利息的投资者最多,达到了2.1亿元的资金。对工人们来说,他们只不过是把手里的钱,换了一个地方存两年定期而已,反正有政府兜底,他们旱涝保收。哪怕临钢厂改革失败,破产清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