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昏倒后就一睡不起,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亲娘,陆世安只得守在其病床边照顾。
夜浅黛得了空闲,思虑许久,将陆修远夫妇叫进了皇宫。
摈退下人,夜浅黛给两位亲自斟上茶水,寒暄道:“感谢两位赏脸前来,一路颠簸应是渴了吧?快请喝茶。”
陆修远夫妇道了谢,夏悠南好奇问道:“娘娘多礼了,不知娘娘此次唤我和王爷前来有何要事?”
接到宫里的消息时她还是挺惊讶的,她和这个夜浅黛只有两面之缘,算不上很熟,没想到她会忽然让她和陆修远进宫,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夜浅黛亲切地笑着,友好地反问:“非要有事才能召二位进宫吗?我初来乍到,在这里也没有个朋友,实在是孤独得很。
“放眼周围,也就王妃最亲切和善了,所以就想请王妃进宫来说说话,不会耽误王妃和王爷的事情吧?”
“那倒不会,我们在王府本来也没什么要事,娘娘无聊了随时可以叫我们来玩儿。”夏悠南客气地回应道。
陆修远没说话,把玩着手里茶杯若有所思。
呵,他才不信这个女人没事会把他们喊来。昨天叶百江刚出事,今天一大早她就让人把他们宣进宫,估计十有八九是和此事有关。
只是陆世安为什么不在?难道只是这个女人擅作主张?她想干什么?
寒暄过后,夜浅黛逐渐切入正题,试探性地问:“昨天叶百江出事,想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对于此事,二位不知做何感想呀?”
果然。陆修远了然地笑笑,答道:“还能做何感想?叶百江他两次谋反通敌,还在元宵节派人刺杀皇上和娘娘,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的。
“皇上将他三日后处斩,实乃理所当然众望所归。”
说实话他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叶百江还不老实,竟和夜北漠勾搭到了一起,还被人抓包了。
陆世安这次没有徇私,也算是硬气一回了。很好,省得以后脏了他的手。
夜浅黛点点头,执杯抿了一口茶水,“王爷说的对,斩杀叶百江是众望所归,可是……好像有人不想让他死呢。”
“哦?何人?”陆修远饶有兴趣地问。
“他是因何事东窗事发?”夜浅黛反问。
“给夜北漠写信……”陆修远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惊讶地看着她问,“你是说,夜北漠想拉拢他,所以不会轻易让他死。”
夜浅黛灿然一笑,“王爷聪明。”
陆修远眉间浮现出不解的神色,好奇道:“娘娘,夜北漠不是你的皇兄吗?”
这个女人居然在提醒他,夜北漠会在叶百江身上搞事情。
她应该知道,一旦抓到夜北漠在叶百江身上做文章,那陆世安绝对不会轻饶了夜北漠,甚至还会牵连竹景国。
夜浅黛是竹景国的公主,又是夜北漠的胞妹,她怎么会作出此等举动?
莫非……有诈?
夜浅黛挑挑眉毛,直言不讳,“夜北漠之前确实是我皇兄,可自从我知道他暗地里拉拢叶百江,意图对凌江国不利时,我就不准备再要这个皇兄了。至于原因嘛……”
她表情多了一丝认真,“我爱皇上,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他有一丝的不利,包括夜北漠!”
陆修远一愣,禁不住哑然失笑,“娘娘入宫不过月余,月余的感情,抵得过骨肉血亲?”
“王爷,您这是……不信我?”夜浅黛微微锁眉。
“娘娘应该将这事告知皇上,而非本王,不是吗?”
夜浅黛抿抿嘴唇,沉默不语。
她之前想的也是告诉皇上,可又一想,昨天皇上丢失玉佩是自己出主意让去守宫门,结果拦截到了叶百江的书信。
元宵节遇刺一事也是自己主张让去调查叶百江,结果真查到了叶百江。
这巧合有点多了,皇上聪慧,若她再制造出一个巧合,皇上肯定会怀疑她的。
所以她想到了陆修远他们。
他知道陆修远跟叶百江向来不对付,陆修远也是最希望看到叶百江死的人。
却不想,陆修远根本就不相信她……
沉默片刻,她无奈下扯了个牵强的理由,“叶百江出事,太后晕倒尚未清醒,皇上一方面忧心国事,一方面又要在太后跟前尽孝,着实分身乏术。
“本宫不想再给皇上添堵,故而想到了王爷。”
陆修远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考虑此事的可信度。
她的理由太牵强,可他又实在想不出她的目的。
知他不信,夜浅黛再次劝说:“王爷,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尽管放心,本宫绝对没有害您的意思。您一向聪明,不是也没想到我要害您的理由吗?”
陆修远斟酌片刻,转而问道:“你的意思是……夜北漠会在行刑当天劫囚车?”
夜浅黛点头,“没错,到时还请王爷多多提防。”
陆修远细细想来,也不觉其中有何圈套,便颔首应道:“本王知道了,多谢娘娘提醒。只是娘娘……”
他顿了顿,试探道:“若真的遇到夜北漠劫持囚车,本王抓他时他又负隅顽抗,本王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