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环告诉玉山,当初景迁去世,锦环走不出来。
恨不得随着景迁去死。
她一天浑浑噩噩地。
然后有一日,严续对着她欲言又止,在门外探头探脑。
锦环以为严续要对她说一些关切的话,只不过嘴笨,不知道说什么。
结果,严续是拿着家里的账簿子过来。
“公主,这个季度的账要核对呢,管家急着要。你能不能先不要悲伤了。”
锦环在那一刻心里想,原来老实人也会自私,只不过比起那些心思诡诈之人的自私,更加直白而已。
她把账簿子扔了出去。
严续就这么捧着账簿子蔫头耷拉脑地站在院子里面。
路过的人都说严驸马可怜。
然后,严家的子弟看着太和公主的眼神有了一丝丝不满。
那时候徐知诰刚称帝。
外人议论,太和公主因为身份变了,脾气似乎也变了。
本来严续就是个老实人,如今太和公主不把驸马当成一回事。
徐知诰命人过来劝解锦环。
“无论如何,他是你的丈夫。父皇我知晓严续才能平庸,资质欠佳。可是如今父皇刚当上国君,李家还要注重声誉,锦环切不可过于骄横,对驸马及其家人不可无礼。”
锦环懂得父皇的意思。
成了公主,她还得做出严家好媳妇的模样,还要做得更好。
这样吴国的百姓才会更认同父皇是个仁君。
“看起来似乎父皇只是把锦琅填到火坑里面去了。其实,所有的女儿都是他获取皇位的垫脚石。”
锦环看透了。
“不过又能怎么样呢?换个驸马吗?起码严续的能耐有限,他再怎么样,我也好摆弄他,不过是多劳心劳力罢了。”
锦环苦笑。
严续知道自己才能不行,严家靠着李家才能生存。
他一副弱到不行的样子,反而把李家拿捏得死死的。
把她这个公主也把持得死死的。
锦环需要为严家不停操心。
“这应该是严可求临终前指点的,严府上下的老人也配合着。”
锦环刚嫁给严续的时候太年轻了,看不透这些。
只觉得严续钝钝的,人太好说话,自己在这个府里面说什么是什么。
人总是这个样子,看着对方弱,便有怜惜之情,并且看着自己比严续能干很多,锦环甚至微微有些得意。
找了一个好拿捏的丈夫,也不是坏事。
锦环天真地想着。
然而,过后才发现,严可求给儿子留下来的保命法宝,原来是以弱凌强。
严可求给严续留下来的严府老人,抬举着锦环,使唤着锦环。
然后,锦环成了严氏一大家子的靠山,还不能有怨言。
锦环面无表情地跟玉山诉说着这些。
玉山嚼着糖醋排骨。
西都人喜欢吃甜,肉食也喜欢甜的。
传说糖醋排骨,是唐朝一个叫段公路的大臣发明的。
广陵人几经改良,终于成了现在的做法。
现在西都金陵更流行这种吃法。
酸甜可口,肉质鲜嫩。
“你说了这么多,想要怎么样?”
玉山满意地啃完一盘子。
锦环也不知道。
自己已经嫁给严家了,还能怎么办?
她看着玉山。
玉山说:“你别看着我,我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反正按照我的脾气,我只会打对方一顿。”
玉山又给锦环夹了几块排骨。
锦环哭笑不得。
玉山的解决方式总是很直接。
“你不痛快,索性在我这里住几天。住到痛快为止。严家来人说什么,我给他们念念佛经,不听打出去。父皇来人说什么,我念念佛经,不听打出去。除此之外,我不会什么。”
玉山很坦诚。
锦环忍不住又笑了。
“那我在你这里住几天。”
“好。”
严家的人并没有人上门说什么。
只不过,严续的弟弟给玉山的公主府递了一封信。
上面说着,太和公主多年来辛苦了,严家人感激不尽,太和公主和玉山公主多年姐妹情深,理应该多叙旧叙旧。
驸马严续和太和公主夫妻恩爱,离开太和公主多有不习惯。
所以在玉山公主府前面失了仪态,还望玉山公主不要责怪。
“你小叔子还挺会写客套话的。”
玉山评价。
“他比严续年少,可是才能是续的很多倍。以后严家指望他翻身呢。”
玉山把严家的来信扔在一旁,不回信。
锦环像是得了主心骨。
她安心地躺在玉山府里面不动弹。
严续的弟弟严纶劝哥哥再去接公主一趟。
“这次您带着礼物去,说一些好话,哄得两位公主开心。严家现在势弱,需要公主的庇佑。”
严纶和严续分析着利弊。
严纶不是傻子,他也懂得,严家这么敷衍公主,刚开始锦环年轻,还想不透。
这两年锦环长大了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