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昪不知如何告诉锦琅杨琏的死讯。
可是,一味瞒着又能瞒多久呢?
更何况,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锦琅总觉得事情不对。
锦琅清醒之后,发现宋福金不再让锦琳靠近她。
好像是提防着锦琳。
为什么要提防锦琳,难道自己昏睡这么长时间,是锦琳的问题?
然后锦琳就回庐州,匆匆忙忙地,像是逃走又像是放逐。
不但锦琳很怪,母后的态度也很怪。
她主动让玉山来陪着自己。
而玉山竟然拒绝进宫见锦琅。
宋福金不明白,当初自己不让玉山见锦琅,玉山把侍卫打翻在地也要见。
如今她希望玉山多陪着锦琅,玉山反倒是不同意。
宋福金派韦嬷嬷去询问玉山,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我在锦琳回去的路上,拦住她,从她嘴里问出一些事情。我现在不能进宫,我不善于掩饰和说谎,尤其是面对锦琅。有些事,总要父皇亲口告诉锦琅才好。”
玉山对韦嬷嬷如此告知。
宋福金听了,只有叹息。
“可,到底要怎么告诉锦琅呢?”
宋福金只觉得心要碎了。
她开不了口。
玉山拦截了锦琳,在她回庐州的路上。
“你拦着我做什么?”
“确认一些事情。”
“什么事?”
“你是不是故意害锦琅昏睡?”
“呵呵呵呵,你和锦琅关系很好吗?我记着当年,你们俩可是互相看不顺眼。尤其是锦琅,她总是说你死气沉沉,不配做徐家的小姐。”
“我只问你,是你害了锦琅吗?”
锦琳不耐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为了一个杨琏,她闹得翻天地覆,而母后却还要我陪着她。可笑至极!”
“你可知自己这样做,会让父皇杀了杨琏,而锦琅也许会心碎而死。”
“哈哈哈哈哈哈,杀了杨琏,锦琅就会心碎而死,我好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么脆弱没用。如果她当真没用,还不如早死早解脱。”
锦琳笑出了眼泪。
玉山问:
“你早就暗暗嫉恨锦琅,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小时候,是你骗锦琅说我暗地里兴许练什么妖术,让锦琅带着丫鬟,爬王夫人院子的院墙。”
锦琳回忆了一下。
“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锦琅总是不忿,不明白其他人为什么总是往你那里跑。我说你可能会什么妖法,她就非得想验证一下。我告诉她院子里卫兵巡逻的路线间隙,她就真的领着两个丫鬟跑过去爬墙。好蠢啊,哈哈哈哈哈哈……”
稍微有一个风吹草动,锦琅摔一下,可能会伤筋动骨。
而玉山会被牵连受到责骂。
锦琳想一石二鸟,给两个人一些伤害。
可是当晚,玉山亲自把锦琅送回去。
“玉山,我偷着观察过你。王夫人请来的尼姑,不是教你念经的,好像在教你功夫。你们练得隐蔽,别人也没太在意。可是我一直悄悄留心着呢。我很嫉妒。王夫人是真的关心你。”
玉山明白锦琳的感受。
锦琳是徐府里面唯一的透明人。
她是宋福金的孩子,别的孩子自然不和她一路。
锦环和锦琇对她很疏远。
景迁、景遂、景达也都懒得理睬她。
锦琅也不在意这个妹妹。
她忙着恃宠而骄。
而李璟,那时候叫徐景通,是最大的儿子,正在忙着学习怎么做徐知诰的继承人。
他对这个妹妹也多有疏忽。
“我太寂寞了,玉山姐姐,我很寂寞。别人也寂寞,他们一寂寞了,就跑去你那里。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去找你。反正,从你那里出来的孩子,似乎就没有那么寂寞了。可是,锦琅不许我找你,她呵斥我,教训我,然而又不理睬我。”
玉山很无语。
她也不知道,每个人跑去她那里碎碎念的意义。
但是她也懒得把人撵走。
反正他们自顾自说完了肚子里面的话,就自己离开了。
玉山有时候半醒半睡地,都不晓得对方说的是什么。
“玉山,在那个宅子里面,好像只有我,既没有机会获得父皇和母后的关注,又没有办法去你那里排解。我真的,非常恨。”
玉山皱了皱眉头。
合着跑到自己那里叨叨咕咕,还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难不成,就因为这些,你要害锦琅?”
锦琳笑了笑。
“寂寞让人发疯。发疯让人变坏。人变坏了,哪里还管什么理由不理由呢。我啊,就是想破坏一些什么。杨琏死了,锦琅就会死吗?我好想验证一下,真是期待。”
玉山打了她一个耳光。
其实收着力气,并不重。
宋福金也打了锦琳,她当时不觉得疼,笑呵呵地。
可玉山打她,她的脸好疼。
“你为什么打我?你心疼锦琅,为什么不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