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辰的声音很是平淡,还带着几分疑惑的口吻,但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股源自九幽的寒风呼啸而来,让小院中本就凝滞的气氛带上了一股惊悚的味道。
哪怕是仙祖殇皇这样立身于世间绝巅的强者,也无形中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凉意。
“玄辰道兄,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
仙祖脸色有了霎时间的晦暗,却又很快恢复了漠然与威严。
回顾他这一生,有辉煌亦有挫败,有过被世间众生狂热追捧的时候,也体会过在最辉煌时刻跌落深渊,但说他于远古时代被一次又一次的击杀,是不是太过荒谬了一些?
殇皇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自古以来,仙庭崩塌一直是所有人好奇追寻的秘密,那意味着仙祖的陨落,太苍的绝迹,涉及到不朽就没有小事。
可仙祖当年修为何等恐怖,怎会一遍又一遍的被人斩杀?谁有这样的手段?
若是真有人能做到这一步,岂不是也能随意将他们也给磨灭掉。
“道友,我也希望我是在开玩笑。”
玄辰抬了下眼皮,盯着仙祖注视片刻,目光又重新落回当年留给徒儿的字画上,指尖轻轻抚摸着布帛上的一笔一户,似乎是在静心的捕捉着画中的残存铭刻的道韵,然而或许是因为年太过于久远,而玉妃本人又多次借用画卷力量的关系,仅剩的道力并不能支持他获得更多有用价值的信息。
“道兄,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瞅着玄辰默然不语,殇皇倒是对着仙祖问了一句,他们算是上古岁月成就的不朽,对于太古和远古两个时代发生的一切不甚了解,再加上弥生天无迹可寻,紫宸天又呈现出那样一副鬼样子,作为不朽,他对于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同样好奇。
仙祖脸上明显的露出几分不虞,被人一再追问自己当年羞耻之事,怎能不让他心中愤懑,可如今院中尽是同道中人,真要算起来也就他修为境界最是不济,想要甩点脸色也不太够格,当即冷哼出声。
“本座并不记得,这段时间,我也曾借用仙道追寻过去的一切,身为仙道之主,只要仙道未曾断绝,我自可以逆知过去,然而自仙道创立之初,到如今仙道大变,一切我都能了若指掌,但偏偏仙庭陨灭那段岁月的一切都无法查看,像是被某股力量强行抹去一般。”
此话一出,翘首以盼回答的殇皇沉默,抚摸着古朴画卷的玄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心中具是一副思绪翻滚,心潮澎湃的模样。
很多时候,某些东西不让你知道,这个现象本身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仙道友,我记得除了我这画卷还有我那徒儿之外,好像曾经还留了一件信物在你仙庭之中,如果可以的话……”
玄辰思虑再三,准备开口,但才说到一半,三人脸色微变,默契的望向屋外,表情皆是凝重严肃起来。
只听屋外传来少年们朝气蓬勃的声音。
“见过两位兄台,我们前来拜访一位前辈,不知是否有一位名叫辰的前辈暂住于此。”
“咦,你们……难道你们就是老师要招待的客人?既然碰见了也是巧合,诸位不妨跟我一块前去与老师相见。”
“师哥,要不我再去买点小菜小酒吧,人一下子来的太多,我怕我们买的这点不够吃。”
“快去快回,对了,别光顾着买酒菜了,没看见还有三位仙子在吗?一并买点果脯糕点和零嘴吧。”
“好的,师弟我懂的。”
“几位请!”
在年轻人爽朗清脆的声音之中,一位学生兴致勃勃的带着四人前来,倒不是对于三位仙子有多么惊叹,而是结合这段时间老师东躲西藏,偏偏是几位仙子找上门来,他们觉得老师身份的越发神秘,以至于心中好奇的很。
想来以后老师身份被揭秘,说不得他们也得沾沾光呢?
然而,怀着兴奋的念头进入院落,迎面却是三对幽深的眸子,学生当场一個没有站稳,差点就栽倒在地,连同老师在内,已然在院中落座的三人即便没有说话,可深邃的眸光却有着令人五脏开裂,精神崩溃的威压,也就他们的视线并没有聚焦在他的身上,不然第一时间可能就心态崩裂而亡。
“兄台,你还好吧?”
苏新鸿上前扶了这男子一把,瞧见他煞白的面庞,不免也为他的冲动而捏了把汗。
“没……没事……我就……”
“别说什么了,将东西留下,去屋外和你师弟守着吧,不要再让其他人进来了。”
眼瞅着一位位重量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玄辰也无暇顾及自己这带出来涨见识的学生,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和身心健康,挥挥手便示意他就此离开。
在场不是关系户就是真大佬,哪里有他们掺和的资格。
“是是是!”
如同捣蒜般的点了点脑袋,男子放下手中的小菜和酒水,在惶恐的心绪中头也不回的跑出院外。
只是闲杂人等离去,并没有多么影响到院中越发沉闷压抑的氛围,一共七位,全都目露异色,神态各异的望着场内修士。
毕竟虽然院子里仅仅只有七个人,可由于各自的立场和身份,导致两两相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