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丫头,又胡说八道!”苏继业看着自家女儿,哭笑不得叫:“把这休弃的事,说得跟玩儿似的!这是天大的事啊!怎么能说得这样轻松的!”
“可天大的事,到头来,也总归是有解决的办法!”苏青鸾不以为然,“父亲,当年西关那场战事大不大?您照样不是举重若轻?用起空城计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城下数万大军,密密麻麻,转眼间就要全城覆灭,我们不也过来了嘛!”
“这压根就不是一回事!”苏继业摇头。
“我觉得是一回事!”苏青鸾轻笑,“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想着,还能活下来,可到最后,还不是都活的好好的?我们的命,就是捡的,所以,哪怕我最终死在王府,父亲,您也不要伤心!您就当我死在了沙场上!如今王府与我苏府,势如水火,我也就等同于身在敌营了!落在你的敌人手上,最后死了,又有什么好憋屈的?”
“你这都讲得什么歪理啊!”苏继业被她说得笑起来,“明王视我苏家人为敌人,那是他的事,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拿他当敌人!青儿,王府不是敌营,以后,这样的混话,千
万不要再说了!”
“父亲,您也别这么说!”苏玄奕在旁道,“这位明王,视小妹如猪如狗一般,在那王府待着,还不如身在敌营呢!”
“她说混话,你也跟着说吗?”苏继业轻哼,“你还是闭紧你的嘴吧!就你这张嘴,平白的不知惹出多少祸事来!以后没有我允许,不许你说话!真该让媳妇找根针,把你这嘴缝上!”
“好!”苏青鸾在旁哈哈笑,“我这就到嫂子那找针,父亲您亲自缝!”
“哎,你有没有良心啊?”苏玄奕白了她一眼,“我刚才帮谁说话呢?”
“我帮理不帮人的!”苏青鸾笑了一声,又叹:“不过,哥哥,父亲说的也是,你以后这脾气,确实应该收敛一些!你性情耿直,在西关时,身边也多是直脾气之人,可到了这萧京,一个两个的,闲着没事,就爱琢磨人的话外之意,说出的话来,也不知转了多少道弯,如今我们没有母亲从中斡旋,那些人可不是全把屎盘子往我们头上浇嘛!”
“经此一劫,我也是有所领悟了!”苏玄奕回,“以后说话做事,定然会多留一个心眼!小妹,你日后一人
独自留京,没有人照应,也要多加小心,防着那些冷枪箭才是!”
“哥哥放心,我会加倍小心的!”苏青鸾点点头,又转向苏继业,轻声道:“父亲,日后,您有什么打算?”
“日后?”安继业以为她问的是西关战事,便道:“此次西岭与东楚联手,来势汹汹,其实我早在回京前便已有了预感,所以走前特意布了两道防线,只可惜,自回京之后,屡遭弹劾,西关军务那边,也被人插了手,估计那两条防线,早就不在了!”
“这些糊涂的文官,着实害人不浅!”苏玄奕愤懑道,“他们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就知道勾心斗角内耗,半点正事也不干!这倒也罢了,他们对排兵布阵之事,一窍不通,却也要搬出兵书,纸上谈兵,对我们指手划脚!殊不知,要是按他们那个打法,大萧早就亡国了!”
“如今朝中风气不正,人人都以勾心斗角为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苏继业低叹,“想一想,就跟做梦一样!你们要知道,当年的皇上,也曾是意气风发一战将啊!那时我与他驰骋沙场,并肩杀敌,生死患难,引为知已,谁曾想,到
这暮年,他竟是连我也不肯信了,那可是战场上以命相托的知已兄弟啊……”
“小妹与那萧长安,不也是曾经以命相托?”苏玄奕轻哧,“到头来,不照样落得现在这样的结局?萧家人生性凉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用时视你为知已兄弟,用后就是破抹布一块,父亲何必再提从前?”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苏青鸾轻声道,“父亲,您劝女儿放下,女儿听您的话,如今经历一番磨折,已视萧长安为陌路,心里再不起半点波澜!如今,女儿也想劝父亲一句,那份生死相托的兄弟情谊,也请您放下吧!若此事边关战事得解,请父亲和哥哥辞官归隐,再不趟大萧朝局这滩浑水!”
“那份兄弟情谊,为父早就放下了!”苏继业慨叹,“可是,这西关安危,你要为父如何放手?这一放,便等同于将西关十城百姓的人头,拱手送给西岭国啊!那可是十几万条人命啊!”
“可是,难道除了父亲和兄长,这大萧王朝,就再也找不出一个忠勇之将,可以镇守边关吗?”苏青鸾道。
“若是有,你以为,皇上还会再用我们苏家
军吗?”苏玄奕苦笑,“西关不同于其余三境,西关地形地貌,十分复杂,西岭人又生性彪悍,他们是游牧民族,一向粗野嗜杀,又有凌云峰那样的天险作后盾,每次打输了,就躲进凌云峰休养,过一些时日,又会伺机偷袭,边关的小战事,从来就没有停息过!”
“驻守西关,要时时警惕,刻刻揪心,可谓是劳心费力,殚精竭虑!”苏继业接着道,“因为战事特殊,粮草补给,也绝不能松懈,相比其余三关,要费多出两三倍的银钱,这也是那群文臣整日里撕扯我苏家军的原因!”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