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受着,受着那无边的冰冷,孤独和无助。
有那么一瞬间,他忍不住埋怨自己。
他为什么要长成现在这幅模样呢?
他有那样一位母后,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拿几百个别人的孩子的命来换,甚至,不惜引狼入室,把敌国国师,带入到大萧宫闱。
他还有那样一位舅父,追逐权势,如苍蝇逐臭,面黑心冷,不择手段,哪怕这通往权势的路,是他亲人的骨血铺就,他也在所不惜。
他被那样的母后生出来,又被这样的舅父教养,他为何,不能像他们那样呢?
他为何要明事理,要辨是非,要知荣辱,懂羞耻?
这些在舅父眼里,虚头巴脑的东西,他原就不该学,不该记在心里的。
他该长成他们那样,那样的话,他此刻,便不会痛苦如斯,亦不会觉得羞耻难受,更不会觉得孤独,觉得冰冷。
可惜,他没有长成他们那样。
他知道他们做的事,是错的,是为世人所不耻所唾弃的。
然而,他却不能怪他们,尤其是他的母后,他更是不能也不敢对她有丝毫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