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是一根刺两根钉,但皇帝心里也明白,这大萧的江山,还是要倚重这对父子来保,所以,他们的历练,比之诏狱中其他人,不知要轻松多少。
不过是,别人受刑,他们奉旨观看。
当然,在元允帝心情不好时,偶尔,也会尝尝鲜,小小的体验一下定北王和得意弟子周刚熬夜创造出的新刑罚,浅尝辄止,尝过了之后,再到圣上面前,谈谈心得体会什么的。
对于这种杀鸡儆猴恩威并施的伎俩,元允帝向来是玩得炉火纯青。
苏青鸾虽是女子,但在京中,却惯常以安玄奕小厮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所以,很“幸运”的,也曾在诏狱有过数日“销魂”游。
虽然未曾亲身体验,只是看了那么几眼,但那几眼,却足以令她魂魄升天。
那是一处,人间地狱。
若说地狱有十八层,那么,诏狱,有十八万层!
若非亲眼所见,苏青鸾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一个人,对自己的同类,究竟会残忍到什么程度,又会变态恶心到什么程度!
那里面的罪恶和血腥,罄竹,难书!
到诏狱里历练过一圈的人,其实每个都能活着出
来。
只不过,每个活着出来的人,都恨不能在那里死去。
因为从那里活着出来的,委实算不得人了,也再没有人的形态,只是一根腐烂的骨头,一块臭掉的肉。
然而,便算你腐烂了,发臭了,却仍是不死,仍要日日夜夜的,受着那可怕的磨折,直到你被痛苦折磨得崩溃,发狂,你的灵魂已灭,然而,你的肉体,仍是不死。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孙国柱这个屠夫,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也是诏狱最可怕的地方!
现在,她曾经深爱的,与她同生死共患难的男人,就用这么乐呵呵的口吻,向元允帝建议,把她,送入诏狱……
苏青鸾微微轻颤着,看向萧长安。
萧长安还是那般闲散淡漠的模样,薄唇微微勾着,邪邪的笑着,眼里的幸灾乐祸,满得快要溢出来!
苏青鸾安静的注视着他,片刻,唇角扬了扬,移开目光。
真好啊,经过无数次的打击,她终于,不再为他的狠辣残忍而伤怀心痛。
有那样一个残忍嗜血的母后,又有元允帝这样的父皇,又与法明蛇鼠一窝,萧长安,他原本就该是现在这幅模样!
罪恶之花,自然结出罪恶之果。
至于她曾经看到的那个萧长安,十有八九,是她被他这张俊颜诱惑,瞎了双眼,自以为是,想入非非,才生出那么一段,孽缘……
“王爷真是有办法!”她冷哧一声,“不过,我劝王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自我嫁给你,也如同进了诏狱一般,王爷的手段,比起定北王,还要强那么一点点,我都习惯了!”
“不,你说错了!”萧长安认真摇头,“比起定北王,本王到底还是差点火候的,要不,你们去试一下就知道了!”
“萧长安,你还真是……禽兽不如!”白清寒颌骨紧咬,面如寒霜。
“本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今天才看出来吗?”萧长安咕咕笑,“本王以为,你们心里应该一直有数的,毕竟,本王一直,都想把你们一条条的撕了,吞食入腹……”
“那我可能要让明王殿下失望了!”白清寒冷笑,“本医骨头太硬,会硌到你!莫说是你,连你父皇,都会硌到呢!”
“啊,又说不要命的大话!”萧长安轻哧一声,转向元允帝:“父皇,您瞧瞧,这样狂妄的人,您只是杀了他,能解气吗?反正儿臣
觉得不能!儿臣真的快要气死了!您不能因为苏氏父子有功,就对他们这般娇纵吧?您会宠坏他们的!”
“的确……”元允帝阴恻恻的打量着苏青鸾和白清寒,“朕本来想给他们个痛快,可现在,突然想试试,到底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朕的牙口好!孙爱卿……”
他习惯性的叫着孙国柱的名字。
他这一叫,孙家人立时哭声震天。
“皇上,救命啊!老爷头上被砸破个大洞,好惨啊!好惨啊!”
“老爷,您别再乱动了,你一动,这血流得更快了!”
“本王没事!”孙国柱被砸得满头是血,出乎意料的,居然没什么大事,连叫声都还是那样中气十足,“微臣遵命,这就将他们送入诏狱!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会扒了你们的皮,拆了你们的骨头!”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白清寒苏青鸾咆哮着,目眦尽裂,凶神恶煞。
苏青鸾不由感叹,真t的,祸害活千年啊!
被群殴被当成落水狗狂砸,可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还能跳脚发狂咒骂!
上天真是,待他太好了!
老天爷眼睛也瞎了吧?
苏青鸾快要气死了!
周围那些原本声讨孙国柱的人,此时却是又气又怕,个个缩头畏脑,不敢吭声,只由得孙国柱在那里叫嚣:“还有你们,你们,都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活剐了你们!妈了个xx……”
他在帝君面前,竟然也无所顾忌的爆了粗口,恶语咒骂一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