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还有什么比大叫着掉下树去更尴尬的事,那就是她在掉下去的时候来月客了。
“我们羽族的雌性大多一年一次发情,我这里备的棉条还是充足的。”
星雀站在窗口麻利地把一堆棉花包进纱条。
林恬恬坐在落霞的大床上,裹着装满红羽的松软大被。
衣服底下垫的也是落霞的上衣,此刻红发的兽人赤裸着上半身,规规矩矩站在床边。
“你居然吓得发情了。”
兽人喃喃低语,不可置信。
别以为说的小声我就听不见。
“远远就闻到一股香味,你们是在煮走地兽的蛋吗?”
树屋之外传来一道爽朗大气的女声。
点缀着黑色斑点的红羽兽皮从门口露出来,来人站在阳光下,两只黑色断翼坠在背后,头上顶着一副尖喙鸟面,一对硬化的红羽插在头顶。
随着她走进屋内,右眼下的红痕展露在众人面前。
从眼角绵延至右耳霸占小半张脸,足足六道。
“族长,你怎么来了?”
星雀把装好的棉条递给林,给缨炎拉了张凳子。
“闻到蛋的香味过来的。”
“没想到遇到了小雌性发情。”
塞亚的雌性之间对发情的气味并不敏感,只有贴近彼此才能闻到那一股血腥气。
但对雌性来说的血腥气对于雄性而言却是诱发他们的馨香,而且在发情期前后交配怀上后代的概率是最高的。
林恬恬看到缨炎进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在族长树屋里她戳破她的手指。
猝不及防下林恬恬没有一丝防备。
“果然是你。”
嫩绿的枝条仿佛在回应缨炎的猜想,从林恬恬的指尖伸展而出,自发的将她的整根手指包裹住。
金光漫漫犹如晨曦的阳光,本就不大的伤口立刻愈合不见。
注意到林恬恬退后的动作,缨炎一把把她拉回来,指尖触碰额头。
一股温热的暖流从眉心涌入,林恬恬体内消耗的生机之力立刻恢复满格。
[是羽城神殿上一届祭祀吧。]
[只有祭祀的力量才能在你体内转化成生机之力。]
[不过她的能量已经很微弱了,达到了死亡的边界线。]
“看来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森罗生机。”
“这个给你吧。”
缨炎递给林恬恬一块印刻着三菱鸟的石牌,“你先带着她滋养身体,等你们离开萃华林,再请你把它交给落霞。”
“喂,发什么呆呢?”
“老头他们都走了。”
林恬恬的视线聚焦在落霞脸上,兽人殷红的双眸一眨不眨看着自己,有一闪而过的担心。
“族长让我帮你换棉条。”
“这东西你会用吗?”
他从小就是被族长和星雀巫医养大的,没见过父母,与其他结偶的鸟兽们也不熟悉,根本没有途径了解这些。
只见雄性兽人扯着棉条两端,尖锐的指甲探入柔软的棉布中心,还把它举到阳光下看。
林恬恬轻咳一声,
“咳。”
“没用的雄性,快把它给我。”
入夜,林恬恬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床上的小雌性已经缩成一团,大腿抵着胸口瑟瑟发抖。
林恬恬能听到外面树影摩挲,眼皮却疲惫得难以睁开。
每每到了这几天她都格外怕冷。
红羽翩翩掉到她脸上。
林恬恬拨掉脸上的羽毛,身上一重,被窝渐渐回暖。
白天人员混乱,现在雌性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看上去乖巧甜美。
落霞红翼覆盖木床,丝丝缕缕的香味充斥这片空间。
兽人的红眸在夜下生辉。
直至空气中的灰尘在光下起舞,日上三竿,落霞端着煮熟的蛋和温水走进房内,林恬恬才醒来。
落霞臭着一张脸,“吃完东西把换下来的棉条给我,我的树屋不留垃圾。”
林恬恬:“”
没想到她也有这一天。
萃华林上空,烈焰大鸟飞过树梢。
落霞屏住呼吸降到河边,拿出装着废弃棉条的兽皮袋扔到地上,直到赤纯的火焰将兽皮袋燃烧干净他才猛地吸气。
六天后。
羽族的被单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柔软带着绒毛,林恬恬在被窝里滚了一圈抱住被子。
蓬松的羽毛自带热量,夹紧点还能感受羽毛之下的皮肤。
落霞隔着被子被林恬恬抱住翅膀,淡淡的甜香没入鼻尖,化作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压在床上。
林恬恬是被重物压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一只尖锐的鸟喙对准她的下巴,巨大的翅膀把整张床都纳入羽下,仿若猛禽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