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用了几天的解药,脉象才算彻底稳了下来,只是身子骨还需要继续调养,辛桃不确定下毒一事孙茹是否知情,辛栀虽被送往家庙,是否留有后手也未可知,为保万无一失,决定让祖母装病。
这日,在院中实在闷的不行,老夫人难得耍了小孩子脾气,说什么都要出去走走,就算不出大门,到花园逛逛总是可以的,听说梅花开的正艳,摘一些回来做点梅花糕,制些梅花茶,口味清淡不甜腻,正合了染染的胃口。
“祖母想吃,孙女带人走一趟便是,您又何必非要亲自出来。”
辛桃的胳膊已经不用再继续吊着,但每日该上的药,还打的绷带还是不能少, 她平日里喜欢穿紧袖的衣服,穿了几天广袖的,刚开始不适应,慢慢的也就好了。
老夫人握着她挎着胳膊的手,“算起来,祖母有好久没给染染做过吃食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往我的院里钻,我身边这些个丫头婆子的,为了能讨你欢心,整日关在厨房里,变着法的给你做好吃的。
到头来把你的嘴养刁了,她们的手也巧了,我也跟着享清福咯,不用动手就能吃着许多的美食。”
“您原就是有福气的。”辛桃脑袋
一歪微微贴在她肩上,掩唇轻声道:“说实话,还是祖母做的最好吃,染染就惦记着这口呢。”
老夫人哈哈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状,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对其他同样笑着的人道:“这话是她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你们要算账啊,找她算去,这丫头是忘了小时候几次吃撑,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的时候了。”
“祖母。”辛桃眼尾扫了眼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宋行水,很快又不好意思低下头,撒娇道:“这么多人呢,您可不能不给我留面子,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
周遭的笑声越来越大,林嬷嬷手抵着唇,慈眉善目,疼爱和怜惜快要从眼里涌出来了,调笑道。
“大姑娘脸皮自幼薄着呢,更何况又当着未来姑爷的面,您啊,就给她留些面子,瞧瞧这俏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林嬷嬷!”
辛桃羞恼的跺跺脚,松开手咬着下唇跑远了,宋行水低笑一声,礼貌的点点头,抬步就追了上去。
“十五年了,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林嬷嬷站在辛桃原本的位置上扶住她,笑道:“这说明大姑娘是真的喜欢姑爷,姑爷也是真的对大姑娘好,这才是小
女儿面对心上人应该有的姿态,若大姑娘始终成熟稳重,您才应该担心了。”
“是啊。”
老夫人放缓步子,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婉娘,你在天上可要好好帮着相看相看,满意的话就托梦来告诉我一声,不满意更要告诉我,染染还小,不怕找不到好人家。
美好的气氛在碰到辛兆和孙茹时便破灭了,辛桃走的急,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转弯时若非宋行水及时赶到拉了她一把,双方就直接撞上了。
“父亲,孙夫人。”
脸上的笑淡了去,她后退几步敷衍的见了礼,看到她这副爱答不理,清冷孤傲的模样,辛兆就气血上涌,莫名觉得不舒服,总感觉这副做派从哪见过。
“光天化日,你追我赶像什么样子,就算母亲答应了,也还没过我这一关,府中的下人也长了眼长了嘴,传出去你不要脸我还要,本就是私相授受,还不知道收敛些。”
这话听着真不舒服啊,辛桃挑挑眉,“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呢,父亲,还是辛大人?”
辛兆训起辛桃来从不曾顾及过脸面,当下背着手上前一步,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原就是你父亲,难道不该管你?”
“您要不说,我还以为
‘父亲’两个字这辈子都跟我没关系了。”辛桃淡淡笑着,“从小到大,您从未过问过我的事,是祖母将我带在身边教导,延以名师指导,亲自教我做人,而我所谓的父亲并未发挥什么作用,现在又凭什么对我的终身大事指指点点呢。”
辛兆咬牙,“只要你身上还留着我的血,就休想与我脱开关系,别说是你的终身大事,就是你的生意我也有插手的余地!”
“终于说到正事了,这就是你找我回来的原因。”跟厚颜无耻的人用敬语,简直是糟蹋了她的口水。
“是又如何?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本就违背祖制,你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只要把你手上的产业都交出来,由为父代为打点,你想嫁给谁为父都不会反对,从现在起你只需要在府中备嫁即可,放心,嫁妆为父不会少了你,这点家当辛府还拿得出来。”
辛桃嗤笑,“当官真是个谋财害命的好营生,能将文弱书生‘熏陶’成利欲熏心的小人,看的我都有些眼馋,想去谋个官做了,以我的脑子,总比些被人当棋子耍来耍去还不自知的蠢货强的多。”
“反了你了,还敢变着法的羞辱为父,无凭无据就敢拿为父的名声造谣生事
,今日为父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着就要动手打人,辛桃摁住欲出手的宋行水,上前一步主动把脸送了上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同样不会躲,但这次之后,还请辛大人不要再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