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斌被激的完全听不懂人话,用力把小厮甩开,还不解气的踹了好几脚,贴身伺候的都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气,这种时候越劝越麻烦,打的再重也不能吭声,都也只会死的更快。
显然,蜷成团,抱头躺在地上的小厮深知他的脾性,身上再疼也咬紧了牙不吭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整个院子寂静到只能听见魏斌小声的怒骂和拳打脚踢的声音。
“废物!”
魏斌更喜欢折磨人的快感,尤其听到他们不绝于耳的哀嚎,要多痛快有多痛快,这种的,太没意思,加上他为了母亲的事劳心劳力,打的时间长了就气喘吁吁,体力有些不支,这才罢手,由着他们把人扶起来退到一边,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离开。
辛桃全程没有看过一眼,只听着声音就缓缓揪紧了宋行水的衣服,她管不了,也不能管,世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像魏斌一样禽禽兽不如的东西,她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精力救下所有人,根上衍生出的错误,等级鲜明的制度,根深蒂固的观念,她改变不了。
手被温热包裹,辛桃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头歪着靠在他并不宽厚却能给她安全感的背上,心里想着有朝一日这种
现象会有所好转,但终究只是她的奢望罢了。
一年两年不现实,十年二十年又有多少人等的起呢,没有人能估算自己的寿命,最多只能感知到死亡的到来罢了。
被扫了兴,魏斌也没了继续跟宋行水斗嘴的兴趣,他懒洋洋的用折扇敲打着后脑勺,邪肆的笑了笑。
“辛大姑娘晚间还要给家父施针,我不放心,特来询问一二,本无意起冲突,奈何某人太没有眼力见,看不清形式又不识趣,这才冒犯了。”
辛桃无所谓的笑了笑,在宋行水身后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嘴皮子不利索容易吃亏,我可不想让身边人出门时受了欺负,狗咬人,人不能再咬回去,动手有嫌脏,只能靠嘴了,魏公子说是不是?”
再次见识了她的伶牙俐齿,魏斌咬咬牙,想起此行的目的,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上前几步站到台阶下。
“辛大姑娘不要避重就轻,我在问你家父的情况。”
“我还以为魏大人的死活于魏公子而言并不重要呢。”不等他恼羞成怒开口,辛桃轻笑继续道:“魏老夫人为魏公子寻了门好亲事,能与朝中二品大员攀亲家,可不是谁有这个运气。
魏大人做到从四品不容易,圣
上必定感念他多年的功绩,再有尚书从旁周旋,这刺史的位置不就是你的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千古难寻啊。”
话不是什么好话,却是在阐述事实,话里话外都在说他懦弱,说他无能,说他靠着妻子娘家,光明正大吃软饭,满是嘲讽的语气让人格外不舒服,魏斌哪还有闲情逸致心猿意马,没有冲上去撕了她的嘴都是有教养了!
他闭闭眼,深吸一口气,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朝她伸出手,“请,辛大姑娘把银针交给我做检查,事关家父性命,万不可再出纰漏,事出无奈,还望辛大姑娘见谅!”
每个字都咬的很紧,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辛桃已经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杨氏已经走投无路,便是解释的再清楚,圆的再好,在刺史府的地位都不可能回到从前,尤其是魏老夫人那,通透如斯,断然不会听信她一面之词,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计较。
看在儿孙的面子上,表面功夫她会做全,但要交心绝对不可能,辛桃眼眸微闪,轻轻挠了挠宋行水的手心,示意他松手,转而从袖中抽出一套银针递给他。
宋行水没有任何犹豫,但也不想跟魏斌有过多的接触,本打算直接扔
下去,转而想到这是小丫头很宝贵的东西,收回抬起的手,不情不愿的递到他面前,看着他接过去打开,指尖触碰过的地方,明显多了层白色的粉末,转瞬即逝,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宋行水微微蹙眉,再接过来时自己握在手中,没有交给辛桃,天生的警觉与戒备怕他察觉到事情不简单,顺着脑中的线往深处挖,总算理清了思路,也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身为妻子和儿子,却打定了主意想要丈夫(父亲)的命,甚至于一刻都等不了,他微微抬头,望着院中光秃秃的树桠发呆,自嘲的笑了笑,这种事他见的多了,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墓地达到,魏斌怎么都不可能越过宋行水看到辛桃,甚至于连她的衣角都望不到,愤而带着人甩袖离去,总归还有机会,他不着急。
等到他坐上刺史的那一天,整个清河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越想越得意,高兴的哼起歌来,后面跟着的小厮面面相觑,不知道公子又是怎么了。
“跟祖母中的毒一样。”辛桃的鼻子一碰到毒就格外敏,感,她拿起一根银针扔到水里,立马变成了黑色。
“打了这么长时间
交道,就是化成灰我也认的它了。”这次的毒性比祖母体内的重的多,她不禁摇头轻啧,“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若是子毒,再凶猛的野兽也招架不住,魏大人恐怕到死都想不到,想要他命的会是最疼爱的两个人。”
宋行水把黑了的银针连同不干净的水一股脑泼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