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下人,谁又真的忍心下毒手,刻意减弱了力度,不然他们这些人一个都保不住,早就结伴到奈何桥喝孟婆汤了,唯一没挨过打的就是二姑娘身边嘴甜又会摸主子心思的大丫鬟冬玉,听说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对她,他们的印象还不错,有好几次都是有她求情,他们才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小姐,起风了,您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本身身子骨就单薄,更要多注意才是。”
辛栀不为所动,反而朝着清泉的方向走去,冬玉已经猜到了她的打算,把其他人拦住自己追上去。
“小姐,小姐您听奴婢一句话,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这泉水的温度健壮的男子都受不了,您真要跳下去怕是会一尸两命啊小姐!”
“您想想夫人,夫人还在府中等着您回去,您不在,夫人不定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夫人最为疼爱您,您就不心疼吗!”
辛栀坚定的步子顿了顿,双拳握了紧,紧了又握,越往深处走越能切身实地的感受到什么叫冰冷,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发抖。
她看着平坦的小腹,难得感性一次,心中暗道:孩子,不要怪娘狠心,要怪就怪你爹没本事,娘孤身一人,给不了你荣华
富贵,也不能让你安稳度日,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个好人家,不要像娘一样,从出生到现在始终都在受苦。
冬玉以为她想通了,松了口气,正准备扶着人往回走,谁知衣袖都还没碰到,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毅然决然继续往深处走,冬玉跺跺脚,强忍着四肢的僵硬,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劝着,实在行不通,就只能尽全力把人拽住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下了决心的辛栀力气大到难以想象,眼看着她一只脚就要迈进去,冬玉热泪滚下,大声尖叫,“不——”
惊起了树上休养生息,寥寥无几的鸟,山坡上留守的众人听到声音面面相觑,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往下冲,混乱中,有个带刀侍卫偷偷撤出人群,招来专门用来送信的白鸽,将写好的纸条塞进信筒,拍拍它的脑袋,喂了它点吃的,放它离去了。
纸条上的内容经过特殊处理,不怕被人半道截胡,他不动声色撤回去,赶到清泉旁时,意外看到了魏斌的身影,懊恼的皱皱眉,信送的太早了,应该再等等。
魏斌逃出刺史府后实在无路可去,便想着来找她,没想到正撞上她要跳进去,想也没
想直接把人拦了下来,这是他东山再起的唯一希望,不能就这么死了。
从冬玉口中听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到现在,他还愣在原地回不过神,冬玉以为他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一边安抚小姐一边骂他负心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再提过怀孕一事。
反正小姐与他之间的弯弯绕绕几乎人尽皆知,本身就是板上钉钉的负心汉,她是实话实说罢了!
魏斌的出现是个意外,辛栀暂时打消了原本的想法,带他从后门进了家庙,到了她住的地方,想听听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没钱又没势还想让她生孩子,绝对不可能。
“魏公子大老远跑来可是有事?”
“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魏斌伸手要抱她,被她捂着鼻子躲开,嫌弃道:“魏公子多久没有洗过澡了,身上的味道着实让人一言难尽,我现在情况特殊,还请魏公子离得远些。”
魏斌咬牙,不过是脏了些,哪里有难闻的味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曾经他风光无限,她恨不得日日夜夜跟他绑在一起,如今他失势了,还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她都敢出言不逊,丝毫不顾及往日情意!
他原本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啊,怎么可
能会为了达到目的放下身段去讨好别人,这种丢脸丢份的事他绝对做不出来,既然人家不领情,他也没有必要上赶着贴上去了。
魏斌撩袍自顾自坐下,拿了杯子倒水喝,“辛二姑娘这是忘了你我共赴云雨的快感了,没关系,我不介意提醒一下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以为打了他,他就不存在了?痴心妄想。”
这个孩子是她的耻辱,也是她的软肋,辛栀面色暗沉,“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魏斌嗤笑,将杯子磕到桌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搂住她的腰不许她后退,另一只手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用力捏住,“屋里就我们两个,辛二姑娘觉得我会怎样?”
“你……你不要乱来,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我,他们绝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魏斌故作惊讶的张张嘴,“我好害怕啊,只是不知道是我的速度快,还是他们的速度快,用我的命换你两条命,好像也不亏。”
正是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辛栀真的慌了,绷直着身子动弹不得,她看不透眼前的男人,也从未真的搞懂他,但既然他找上门来,就肯定有问题。
“你……要我做什么?”
“聪明。”
魏斌扬唇,“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孩子的父亲,丢命的事不会让你去做,你只需要跟我做笔交易,一笔对你我都好的交易。”
辛桃很快收到暗卫送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珠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