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等来辛栀和魏斌,却在晚间等来了辛兆,辛桃和宋行水有说有笑的刚出了房门,正准备去老夫人的院子用晚膳,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辛桃在说,宋行水笑着回应,但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连荷香和秋染也自觉保持一段距离,不去打扰他们。
“染染。”
门口传来声音,辛桃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转头看向笑的很不自在的辛兆,气氛就这么僵住了。
“辛大人有事吗?”
不知过了多久,辛桃看了看时辰,还是先开口了,不能为了某个不值得的人,耽搁了陪祖母用膳。
“母亲那边我已经去说过了,我们父女俩有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说过话了吧。”
辛兆背着手走进,用慈父的目光看着她,辛桃顿觉无比恶心,父亲二字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既然辛大人诚心相邀,那就请吧,不过我事先不知辛大人会过来,没有让人备下晚膳,到时下午的时候肚子饿,让丫鬟做了几道小点心还有剩的,辛大人不嫌弃的话,就先吃糕点垫垫肚子吧。”
吩咐荷香和秋染去小厨房取剩下的糕点,她侧过身请人进去,抬头笑着给了宋行水一个眼神,用口型无声说着:去陪
祖母用膳,不必担心。
辛兆去没去过祖母那她不知道,但不论哪种可能,她没能及时赶过去祖母都会担心,有行水陪着会好很多。
宋行水皱眉不动,辛兆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就这么离开他不放心,而且是很不放心,张嘴欲说什么,就见她指指墙边,又指指屋顶,还摸了摸腰间,意思很明确,暗中有人护着,她身上也有匕首,真要出了事肯定能撑到他回来。
宋行无奈,做了番交代后,还是依照他的话离开了,一路上走的步步生风,最后连轻功都用上,只想着早些回到她身边才能安心。
“辛大人想说什么?”
屋内,落座之后便迟迟无人开口,辛桃不耐烦了,紧皱的眉头和厌恶的语气,五一不在表现着她的不满,以及隐隐的薄怒,这是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尊重。
辛兆下意识想要开口训斥,却在最后一瞬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说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不必在意,造谣之人已经让我抓起来入狱了,魏大人那边也出兵镇压,我回来时已经听不到了。”
辛桃点点头,“不过是些不着边际,没有真凭实据的恶意诬陷,我行的直,坐的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本就没放在心上,就算堵住了他们的嘴,也堵不住他们想造谣诽谤的心,不过还要感谢魏大人出手相帮,等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表达谢意。”
就这样……完了?辛兆很是诧异的抬头看着她,望了她许久才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辛桃面露疑惑,“说什么?或者说……辛大人想听什么?”
“你在跟我装傻?”辛兆沉声道:“人是我抓的,这件事我也出了力,你连提都不提,却对魏大人感恩戴德,甚至要登门拜访,到底我是你父亲,还是他?”
“父亲?”辛桃抿唇笑了笑,“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很陌生,辛大人于我同魏大人而言没什么区别,可能还不如魏大人来的亲近,毕竟他给予我的关爱与照顾,辛大人从未有过,当然,全都给了妹妹也说不定,我已经无所谓了。”
辛兆闭了闭眼,“我承认我对你有所亏欠,但我无论如何都是你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如果是因为我偏袒你妹妹而忽略了你,我跟你道歉,你妹妹自幼就缺少父爱,她之前的父亲对她非打即骂,好不容易脱离魔掌了,我想要多补偿她一些,
你还有你祖母,她却只有我和茹儿。”
“是啊,我还有祖母。”辛桃勾唇笑了笑,“若非祖母相护,我能否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又哪来的可能坐在这接受辛大人强塞过来的‘善意’呢,为了我手上的产业,为了得到魏大人的青眼,不息踩着我往上爬,原来这就是父亲该对女儿做的事。”
“胡说!”辛兆怒目而视,“你怎么能这样想,到底是谁教了你对所有人都充满恶意,短短三个月你就像变了个人,原本的你多么乖巧懂事,温良恭顺,说话的声音大了都会吓到你。
我虽说对你照顾不周,可并非完全没有关注过你,自从你回来,我已经先后处置了茹儿和栀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辛大人不知道?”
辛桃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眼底正风起云涌,她真想现在就扑过去杀了他,可她不能,也不会,至少目前不会。
“正是孙茹和辛栀一步步算计,辛大人的冷漠把我逼成现在这副模样,让我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还要多谢三位了,新发人说我在装傻,你又何尝不是。”
辛兆定了定心神,这不是他来此的本来目的,他是来修复关系的,怎么
就……突然吵的不可开交了?
“你像你母亲,却又不像。”
辛桃垂下的眸子中闪过寒光和戾气,“我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自然像她,我不像的只是辛大人而已,毕竟你的窝囊,我实在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