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的是大哥,方才挨打的是三哥,砍柴的是四哥……”
他嘴里鼓鼓囊囊的,头都没抬就把人数了个遍,辛桃来之前已经从祖母那知道了他们的名字,此刻也算对上脸了,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小家伙,最大的今年也不过刚满十岁,心下涌上酸意,把专门装有吃食的包裹交给小家伙,让他分给哥哥们吃。
“秋染,带他们回屋上药。”
还好有提前备下,止血的,跌打损伤的药膏都备着,绷带也齐全。
“有生病发热的跟我说一声,单独空出一间房来给他们住下,打了冷水给他们降温,温度很高的话直接用酒,按照我之前说的法子,擦拭身上几处穴位。”
“是,奴婢这就去办。”
秋染吸吸鼻子,主动伸出手去牵最小的孩子,也就是方才辛桃抱在怀里的,三叔公家的五公子,总的排行第十,辛时越。
其余的除了出门采买的老二,全都跟了进去,等门关上,辛桃才有功夫搭理剩下的人。
神情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径直坐到廊下,冯嬷嬷心里直打鼓,可对辛桃到底没有多少惧意,在她看来,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冲动之余贸然出头,浑然没考虑过后果,她可是伺候了
老夫人,大半辈子的人,老夫人对她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是个女娃娃。
他们是老夫人安排进来伺候表公子们的,大姑娘要是敢对他们做什么,回去也不好跟老夫人交代,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腰板都挺的比刚才直了许多。
“不知大姑娘过来,也没准备什么,您先歇着,老奴这就让人……”
“你不知道的多了,也不差这一件,是不是啊,邹管家。”
邹管家笑眯眯的站在她旁边,高抬着下巴一脸不屑,之前他过来的时候,冯嬷嬷仗着伺候过老妇人,对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甚至贿赂威胁的手段都用上了,幸亏他没收这笔不义之财,不然,大姑娘第一个办的就是他了。
“冯嬷嬷,见了当家人为何不行礼?你还自称伺候过老夫人,连这点礼数都不懂了?”
“当家人?”冯嬷嬷瞳孔微微放大,神情古怪中透着疑惑,“邹管家,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你这是咒老夫人啊!”
辛桃双眸眯起,直接甩了块玉牌到她脚下,“邹管家,把所有人关进柴房,好好审审这两年他们都做了什么好事,带着口供和证据直接交到魏大人手上,让他斟酌处理,把表公子们的行礼收拾好,带回主宅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住在那了。”
玉牌是实实在在的,冯嬷嬷不再托大,但仍旧不服气,也不甘心被个小辈如此教训,养尊处优,吃喝玩乐的日子已经让她完全忘却了身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更是不知道辛桃为清河县,甚至为沛国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态度没有软下来,反而越发嚣张。
“大姑娘,就算我是奴婢,也是老夫人的人,就算你是当家人,也没有权利对我如何。”
“正因你伺候过祖母,我才网开一面,没当场取你性命。”她指了指身后失血过多,脸色白的透明的小厮,“原本这该是你们所有人的下场,奈何祖母仁慈,不怨我惹上孽障,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才保全你们性命,要处置你们的是魏大人,有什么话去跟他说,跟我说没用。”
类似的黑锅魏大人已经背过不少了,就算在这听到,最多也就一笑置之,锅嘛,背着背着就习惯了。
“我……”
“你应该庆幸今儿个坐在这的是我,而并非祖母,否则,她老人家头一个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还能有命到狱中再过上几天快活日子?”
辛桃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视线中夹杂着冰碴,“辛家到如今地位,还没做出
过仗势欺人的混账事,尔等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以为没有长辈就可以摁着孩子欺负,不管年龄如何他们都是主子,你们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据我所知,还都是死契,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和勇气?”
抬手招了招邹管家,努努下巴道:“带走,孩子们马上就出来了,别脏了他们的眼。”
这两年冯嬷嬷等人过的顺风顺水,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不曾真正伺候过谁,也不曾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个两个高扯着嗓子吆喝,生怕没人听到。
只可惜,此处位置相对比较偏,周围又没有邻居,以他们的嗓音,就算街上有人听到也不会引起注意,出于好奇瞟一眼也就过去了,没人会把这种祸事往身上揽。
秋染已经给小公子们包扎好外伤,除了脸,其他地方简直没法看,她一边上药一边抹眼泪,辛时越年龄最小,被保护的也很好,没有受伤的地方,就是太瘦了。
本就心酸不已,听到外面挣扎吵闹的声音,更是恼火烦燥,把绷带样旁边一扔,撸起袖子就走出去,照着喊的最欢的三个嬷嬷,啪啪啪就是几下清脆的耳光。
在庄子上爬上爬下,什么活都干过,手劲自是没法比的,一下就把她们打
懵了,眼冒金星。
“主子罚你们是你们的荣幸,再不闭嘴喊来喊去,仔细着我缝上你们的嘴,拖出去喂狗!”
辛桃眨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