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辛桃冷然说道:“不是对门里有什么人很好奇吗?荷香,打开让他们瞧瞧,看里面是不是他们口中喊的贼人。”
“是。”
荷香福身,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心神不定,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门外,伸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没有停留,直接往旁边退去,有什么东西从眼前划过,砸到了院中,发出疼痛的闷哼。
宋行水推着江牧舟走出,二人的脸色如出一辙的难看,两个男人凑到一起可能会干些不为人知的丑事,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个还是行动不便的半大小孩,能做什么?
被五花大绑,还堵着嘴扔在地上的人不知是死是活,脸上没有伤,衣服上也没有血,看不出什么地方受伤了,只有他的神情特别痛苦,紧闭着眼睛,眉心拧成了高耸的小山。
“这不是魏家那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公子吗?听说早就被驱逐出家门了,怎么会在这?”
几句话无疑是触碰到了魏斌的软肋,他倏地睁开眼,额头的汗径直淌进了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无法在一群模样差不多,装扮更是差不多的和尚中分出,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辛桃抬头看了眼宋行水,即便是知道魏斌这样的草包不可能伤到他
们,仍旧有些不放心,好在他们除了生气,精神状态是好的,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是啊,魏公子怎么会在这?”辛桃转头道:“难不成魏公子就是二妹妹口中的贼人?难怪被她发现都没有杀人灭口,还让她大喊大叫引来了所有人,魏公子这个贼当着,实在令人瞠目结舌啊,佩服佩服。”
辛栀解释道:“姐姐误会了,我与魏公子只是在来的路上碰巧碰上,他要给逝去的母亲上香,我也要来探望祖母和姐姐,图着方便这才同行,就算姐姐再不待见我,也没必要拿我的名声开玩笑啊!”
这不只是在对她和魏斌的事做解释,还有她肚子里不知真假的孩子,言外之意,就是说辛桃容不下她,故意造谣生事,污蔑于她。
似是觉得还不够,她直接冲上去抱住了辛桃的腿,可笑的是跪下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辛桃全程冷眼看着,完全没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默不作声站在那听她声嘶力竭的哭诉。
“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做错过不少事,那都是因为姐姐太过优秀了,让我这个做妹妹的自惭形秽,我不求超过你,只求有朝一日能与你肩并肩,我没想到……没想到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误入歧途,还请姐
姐看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我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辛桃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伸出根纤细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感受到她不受控制的轻颤,兀自笑了。
“你在怕什么?”
辛栀摇头,“没……没有,只是天凉了有些冷。”
“是吗?”
辛桃的手慢慢挪动,从左边脸颊滑到右边,末了,停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五指成爪慢慢抓过去,眼看着就要捏紧了,辛栀松开抱着她腿的手不停后退,后怕的看着她,方才的某一刻,真的觉得要死在她手上了,这女人是个疯子,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面无表情的杀人。
辛桃舔舔嘴角,直起身子收回手,觉得方才没做完的游戏实在没意思,“想让我饶了你,却连最起码的诚意都没有,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
“祖母,祖母救我,祖母!”
辛栀不想跟她打交道,坐在地上高声叫喊,整个院子,甚至于整个兰若寺上空都徘徊着她叫喊的声音,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半晌过后,仍旧只有他们这些人。
辛桃满目嘲讽的看着她,曾经给祖母下毒,险些害了祖母一条性命的人,有什么资格让祖母救她,简直不知廉
耻!
正准备动手,如法炮制堵住她的嘴,免得吵的人不得安宁,第二扇门突然开了,魏老夫人和林嬷嬷扶着老夫人出来,心宝仍旧被秋染抱在怀里,耷拉着小脑袋抵着她颈窝睡的正香,头上扣着兜帽,白花花,毛绒绒的一团。
辛桃已经猜到了她们的来意,深吸一口气迎上去,轻声道:“不是说等会去跟您请安赔不是,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外面冷,您再受凉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穿的够厚了,到现在走路都费劲,染染,毕竟是自家人的事,外人在这看着算怎么回事?你要处置他们我不拦着,但私下里总好过大庭广众,家丑不可外扬啊。”
辛桃突然有些后悔就这么把孩子的事说出来了,祖母对小辈素来疼爱有加,又何况是还没成型的孩子,她不愿让祖母伤心,更不愿让她生气,对慧净大师和武僧们下了逐客令。
“冤有头,债有主,今日的帐该算到谁头上我心里有数,还望大师自觉些,若是等我动手,就不是辞去住持之位那么简单的事了,当然,大师也可以连夜离开兰若寺,天下总共就这么大,想遇到早晚都会遇到,大师可要三思而行啊。”
住持面色阴沉,连最
起码的面子功夫都不愿再做,转身就往外走,出了院门就看到静默而立的慧能,他的好日子也算彻底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