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擦了擦眼角咳出的泪水,背着她整理了一下,带着笑意转身,“这里没有君子,只有女子和……半个小人。”
宋行水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会赞同,哪怕是骂他的话。
他的小丫头乖的很,除非是惹恼了她,否则绝对不会随随便便骂人,刚才是情况需要,并非她的本意,他知道。
莺莺不再管他们,转身跪了回去,拿着纸钱往火盆里放,里面的灰烬已经满到马上就要溢出来了,方才的一阵风,吹出了大半,就散落在火盆周围。
在她的正前方,是一小片开的旺盛的玫瑰花,上面还挂着水珠,泥土是湿的,一路过来,辛桃发现除了这片玫瑰,其他的花早就败落的只剩下根和枝硬,挺着了,难怪她不允许有人踏进这片花园,真要见到这奇怪的景象,怎么会一点怀疑都没有。
“是不是很奇怪?还是觉得我骗了你?”莺莺手上动作不停,声音压的极低,不想打扰到已逝之人的安宁。
辛桃慢慢跪在她旁边,拿过纸钱跟着她一起烧,“不奇怪,莺莺姑娘也没有骗我,这里确实有四季不败的花,有生之年,也就这一次机会可以看到了。”
“你就不
好奇,它们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好奇了,莺莺姑娘就打算告诉我吗?”辛桃看着她笑,“没有结果,又何必讲究过程。”
莺莺愣了愣,随即跟着笑了,“玫瑰是我自幼最不喜欢的花,好看是真的好看,味道闻起来也很舒服,可它扎人,可疼可疼了,那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片玫瑰是我怎么拼命都割舍不下的东西。”
“既然割舍不下,就留着吧,它们会成为你最美好的回忆,这里埋着的,也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
纸钱自莺莺手中滑落,洋洋洒洒落入盆中,火势突然加大,没一会就烧的一干二净,火光映红了她苍白无血色的脸。
“你查我。”
“对于邀请我赏花的人,我当然要知道她的所有情况,不然,怎么赴约呢。”辛桃无所畏惧的回视着她,看她蠢蠢欲动摸向剪刀的手,蓦地摇头笑了,“你杀不了我,因为你根本就不懂的如何杀人,需要我教你吗?”
触碰到她手时,她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力气忽然间从体内抽离,想动却动不了,只能任由辛桃拉着她的手握住冰凉的剪刀。
“怎么了,不是要杀我吗?”辛桃笑着,“我就在你眼前,只要往这一插,我就再也出不去了,此时不动
手,你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莺莺咽咽口水,手中的剪刀如同千斤重,坠的她手想抬都抬不起来,头顶垂下的视线满是戾气与寒意,她不是以后动不了手,而是从来都没有过机会。
只要她敢动一动,宋行水就会毫不犹豫杀了她,妹妹们的仇还没报,她怎么能死?
还有一点辛桃说的很对,她根本不会杀人,群芳阁盛传的谣言,是她说出去的,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踏进来一步,让这个秘密永远封存。
居然闯进来的小丫头还活的好好的,在离清河县很远很远的地方,过着富足且平淡的日子。
辛桃松开了手,“剪刀都握不稳,哪来的勇气说自己能杀的了辛兆,你真以为他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呢,他可以疼你,宠你,却不会在你身上施舍半分感情,更别说信任了。”
她慢慢起身,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看着艳丽的玫瑰丛,“她们离你如此近,也不想看到你为了个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的命,辛兆是死有余辜,你大好的年华却白白葬送进去,实在可惜。”
“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莺莺耷拉着脑袋嘟囔着,“我忍着恶心陪了他半年,不停的寻找证据,哪怕和我的妹妹们
没关系,足够要了他的命就行,可到现在都一无所获,我只能孤注一掷,用命与他拼。”
“她们才离开了一年而已,你就等不了了,我娘死在辛兆手上十五年,我又何尝不恨他,不想要了他的命,我同样也没有证据,可我不会傻到用自己的命去赌,我的命是我娘给的,除了她,谁都动不得。”
莺莺惊愕抬头,她的娘不就是……辛兆的妻子,辛府的先夫人,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连结发妻子都不放过,他怎么配为父母官,老天爷是瞎了眼吗!
“莺莺姑娘。”辛桃扶着她起身,“对付恶人,就要慢慢磨,磨的他们忍不住自己露出爪牙,而我们毫发无损,看着他们自食恶果,这才叫报仇,才算是对已逝之人的交代。”
这一趟没有白来,二人达成了共识,商定好后续计划,便各自分开,要把黄鹂和黄眉的案子引出来,必须要辛兆再动手才能找到机会,他现在躺在床上下都下不来,更别提逛花楼了,还有就是,怎么引诱,用谁来当这个诱饵最合适。
从莺莺口中,辛桃知道了辛兆大概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难怪孙茹年轻时把他迷的团团转,如今人老珠黄了就被轻易舍弃,他喜欢的,从来都是嫩嫩的小姑娘
,而且还是容貌身段绝佳的女子,去哪里找?
“牢里关了不少的死刑犯,跟魏大人借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