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他苦笑道:“秋染姑娘就别笑话在下了,在下能有今天,还得多亏了大姑娘的调教啊。”
把他从妙手回春的医士,硬生生调教成了戏子,唉,生活不易啊,为了讨口饭吃,容易吗他!
辛桃素手轻抚额头,软软的靠在枕上,“您就是吃这口饭的人,就不必谦虚了,荷香,这两天辛苦张大夫了,给他拿个大点的荷包,当做酬劳。”
“是。”
张大夫皱紧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腆着脸,拱手道谢,“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大姑娘随时让人来找在下,在下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秋染轻笑,幽幽道:“您这脸变得可够快的,哪一次请您来少了您的银子了,瞧您这副财迷的样子。”
“秋染姑娘说的是。”张大夫不好意思的抠抠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下家里老老小小,吃喝拉撒睡全都指望着在下呢,反正是在下凭本事赚来的银子,花着也舒心,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您倒是实诚。”
辛桃垂眸笑了笑,颇为嫌弃的扯了扯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荷香在旁说道:“奴婢过会就回府给您取,还是这个颜色吗?”
“不必了。”辛桃摆
摆手,“自己弄脏的,就当看不见了,大冷天的不适合来来回回的跑,况且,现在的清河镇可不平静。”
张大夫放下手中的杯子,收好温热的荷包,正了正脸色道:“大姑娘,在下方才说的话并不都是假的,也没有夸大其词,刻意吓唬您,您的身体的确亏损的越来越严重了。
下面的事不重要的话,还是交给其他人来做,您再继续参考下去,心神静不下来的话,在下说的那种可能,并非不存在。”
“那该如何是好?”
“张大夫,您可千万想个法子啊!”
“张大夫,刚才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别介意,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要治好我们小姐啊,只要小姐痊愈,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三个女人围着她,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个胜似一个的快,张大夫在她们的步步紧逼下完全插不上嘴,脸上都被她们喷的全是唾沫星子,只得透过缝隙求助的看向抿唇看热闹,不准备插手的辛桃。
他怀疑……大姑娘就是在刻意报复他,就因为她之前吃的补药、药膳,以及现在的参茶全都出自他之手,现在后悔,好像也来不及了。
看着他撇着嘴欲哭无泪的表情,辛桃总算大发慈悲了,“好
了,吓到了张大夫,再想找他这么有潜力的人可不好找了。”
“可是小姐,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辛桃出言打断,“张大夫为了帮我们,付出了精力又付出时间的,你们可别恩将仇报,再‘害’了他。”
张大夫浑身一抖,原本打算再开两贴补药给她补身子,闻言直接把嘴封死了,什么话都不敢再说,末了,支支吾吾说了些啥谁也没听清,推辞着不让送,自己挎起医药箱就往外走。
楼下所有人都未离开,见到他免不了又是一阵盘问,各种问题朝他砸过来,问的他头都要大了,好不容易才脱身,重新见到天上的太阳,可真好看啊!
皇帝没有多留,他走了,其他人自然也得跟着离开,宋行水是被江少禹和穆宁拖着出的门,两条大长腿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了,三步一回头的样子,像极了望妻的石头。
他们前脚刚走远,后脚苏湘仪就闪身进了湘思阁的大门,径直去往二层,站在门口又犹豫了,她擅自破坏了约定,桃子肯定会生气的吧,大发雷霆都有可能啊,她咬着手指头踱步,眉头紧锁,整个人都被纠结笼罩。
要不还是直接走人算了,就当她没来过,等皇帝老儿什
么时候离开,她什么时候再回来,两手一拍,轻易做下了决定,转身准备走呢,步子都没跨出去,就看到了静悄悄站在她身后的荷香,长廊并没有那么亮堂,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挺吓人。
“苏姑娘来了怎么不进去?这是打算去哪啊。”
苏湘仪轻咳,否认道:“没,我刚回来,身上寒气太重,散一散就进去了,你先回去照顾桃子。”
荷香笑的端庄,“小姐让奴婢来请您,里面备好了暖炉,不怕寒气,您赶路也辛苦了,进去暖暖身子吧。”
苏湘仪很想说不,奈何腿脚不听使唤,等反应过来之后,人已经站在了火炉边上,衣服都烤的暖烘烘的了,转头与辛桃似笑非笑的视线对上,她默默扭过头。
“风平浪静活了十五年,唯一的一次意外竟然出在了仪姐头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苏湘仪干咳一声,搬了个凳子坐到她面前,“我是担心你应付不过来,昨日又听说你受了惊吓,哪里还坐的住,原本我昨日就要过来的,绮娘和祁老说什么都不肯,也怕扰了你的清静,托了一日才偷偷……”
“偷跑出来的?”辛桃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白皙的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戳,“亏我还费尽心
思安排你离开,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一番苦心吗?”
苏湘仪抓住她的手,笑盈盈的塞回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