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
辛桃的确不为所动,难听的话她听的多了,要是因为某人一时的口舌之欲就要死要活的,那她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
她平静的说道:“大家对瘟疫二字可能不太了解,就算知道,也只是在书本上看过,或者是听老人说过,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不清楚瘟疫一旦扩散,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你们现在觉得是我引发了这场慌乱,致使你们的日常生活受到了限制,出了问题,就等问题解决,你们的命保下来,又重新回到之前安逸潇洒,自由自在的生活时,就能清楚的知道,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了。”
“你说的好听!”有人马上出声反驳,“你口口声声说解决,解决,可真要彻底解决得等到猴年马月,那时候天底下该死的人都死的一干二净了,还谈什么以后!
当官的一张嘴,说的都是狗屁的废话,除了让我们等,就是让我们等,就不见他们有什么实际行动!
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夫也是,只会说空口白牙的套话来忽悠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原本我们还有活路,被你这么一搞,哪哪都戒严,不许进也不许出,想跑都没地方去,这也叫为我们好吗?这是在变着法的要我们的命!
没人帮我们,我们为自己谋活路,有什么错!”
此话一出,众人群情激奋,纷纷出声附和,女人和孩子无助的哭泣,辛桃就静静的听着,默默的看着,片刻后从凳子上跳下,抬手撤去了镇口的守卫,孤身一人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清河镇是最先戒严的地方,镇上的百姓感染者十之八,九,重症昏迷,甚至生命垂危之人更是占了大多数,而我,刚从重症区出来不久。”
她解下大氅,露出里面没有一块干净地方的长裙,淡淡道:“我身上沾着的,是他们病情严重时的呕吐物,伤口溃烂时流的脓。”
有人已经控制不住的跑到旁边,扶着树恶心的吐了出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退到了一米之外,辛桃对此置若罔闻,继续道。
“世上没有人不怕死,你们要寻求活路也没错,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听话的到处乱跑,这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活得不耐烦了在找死。”
“你……你……”
“以为我在吓唬你们吗?”辛桃看着说话的人,冷笑道:“等你们见到满地尸体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吓人了。”
她转过身,“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废话不必多说,来都来了,不留下来做个客怎么行,
人间已经待够了,我不介意让你们早一步体验下地狱是什么滋味。
来人,把他们都带进来看管好,不要用身体接触,执意抗拒不从的人也不必客气,留一口气,其他的你们随意。”
张大夫咽咽口水,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物种,之前还口口声声跟他说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会就怒气冲天,滔滔不绝了。
瞧瞧把老百姓吓的,腿都打颤了,也是活该,去哪不好,非得往清河镇跑,绝对的是嫌死的不够快啊。
“张大夫。”辛桃在他身边驻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让他后背阴风阵阵,汗毛竖起,腆着脸讨好的笑着。
关乎性命,脸不脸的还有什么重要的,就是让他揭下来扔地上,顺便再踩上几脚他也愿意啊!
“大姑娘您说,有什么需要小的做的,小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瞧着张大夫平日里闲的紧,给你找了个好差事。”
“什……什么好差事?”张大夫打了个激灵,“不对不对,小的不闲啊,小的帮大姑娘打打下手,每日充实的很,况且,小的已经在重症区待了挺长时间了,现在的我不管去哪都很危险,就待在大姑娘身边,挺好的。”
“不会。”辛桃勾唇一笑,“你不是说了,这批人里有从亳州和
宿州来的,为了防止意外,需得尽早戒备,从现在开始,张大夫就只管负责他们就好,其他事无需担心,我处理的过来,说实在话,与张大夫共事的这几天,我实在没发现你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张大夫嘴角微抽,大姑娘这仇记得,时间也太长了点啊!
“那怎么行,您身子骨本来就弱,再一个人忙前忙后,怎么能吃得消,总需要有人在身边帮衬着才好啊,小的腿脚利索,又是大夫,能帮上忙的地方太多了,您就留下小的吧!”
辛桃刚想说话,袖子就被人扯了扯,还以为是哪个病人不舒服,很快扭头看去,近在咫尺的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一个人,赶紧把袖子抽出来,离她远了点。
“陈姑娘,您大病未愈怎么出来了?外面不安全,赶紧回去。”
陈玲倔强的看着她,又想伸出手抓她的衣服,被她轻巧躲开,皱眉道:“陈姑娘?”
对她不排斥她很高兴,可不该是这个时候,且陈姑娘的种种行为都很是反常,让她难以理解,直到陈姑娘抬手指了指重症区的营帐,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个不切实际的猜测。
“你……想进去?”
并没有指望着她能回答,然而,事实又超出预料了,陈姑娘点下了头。
辛桃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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