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生气对身体不好,您要收服他又何必急于一时,时间还长着呢,在此之前,先得保重自己,不然啊,说什么都没用。”
天还没亮,辛桃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睡了两个半时辰,头还懵懵的,她强撑着坐起,找了一圈,除了她只在没看到任何人,要不是外面有动静,她都要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醒了?”苏湘仪打了水进来,看她茫然发愣的模样,就知还没睡醒,好笑道:“还有时间,你再睡会,走时我会叫你,放心,丢了谁也不会丢了你。”
辛桃晃晃脑袋,扶着身后的墙起身,走过去洗了把脸,水很凉很凉,她已经有段时间没用这么凉的水洗过脸了。
“荷香他们要是知道我让你用凉水洗脸,肯定会撕了我。”苏湘仪就着她用过的水擦了擦,顺手就泼了出去。
“条件有限,谁也没权利抱怨。”
辛桃用帕子把脸擦干净,递给她之后走到墙边,捡起大氅,挑了挑粘在上面的稻草,理了理尘土,直接披到了身上,戴上兜帽往外走。
昨日骑了大半天的马,大腿内侧磨破了一层皮,即便上了药,走路还有些别扭,今日她提早做了防备,用纱布在腿上一圈又一圈,紧
绷着也比磨破了走不了路强。
所有人都做好了上路的准备,辛桃回头看了眼破庙中屹立不倒的佛像,暗道:相遇便是有缘,还望能保佑我们,此行一帆风顺,等回来时,定然再来拜访,奉上香火,绵延福泽。
“出发。”
昼夜奔波,终于在十天后赶到了离禹城最近的一处城池,虽说很小,可内里别有洞天,走进去才知道真正的南边小城是什么样的,说是诗情画意都不为过,同样的场景,她只在画卷中见过,身在其中,骑马都显得太过不解风情,她抬抬手,众人纷纷下马,在长街漫步。
“一日三次,务必要按时吃,您的酒可不能再喝了,不然就是吃再多的药也无法根治。”
“贺姑娘,小老儿就这点爱好,你可不能剥夺了啊,离了酒,活着就没意思咯。”
常年喝酒,嗓子不知不觉就会变得沙哑,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尤其严重,辛桃下意识抬头看去,目光在衣衫狼狈的老人身上停留一瞬,顺着他笑弯的眼睛看向对面的白衣姑娘,眸中难掩震惊,紧跟着脚步也停了下来。
确定,又不确定,走到前面的苏湘仪发现她不见了,赶紧回头看去,把马交给旁边的人,走过去询问。
“看什么如此入神
,还是身体不舒服?”她左右看了一圈,“天色不早了,先找个地方落脚,此处离禹城不远,明日差不多就能到了,十天都跑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你们……”
贺知柠也是听这声音极为熟悉,还以为是没睡好,出现了幻觉,可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正对上辛桃由震惊转为惊喜的视线,情不自禁开了口。
苏湘仪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眨眨眼转过头,谁都没想到,再次重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这样的小城中。
“就是这里了,地方不大,可能要委屈你们了。”
短暂的寒暄过后,贺知柠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穿过狭窄的街巷,到了一处小院子前,大门没有上锁,可见不是她一个人住在这,轻扣了三下门,好听的女声传来,没有听到脚步声,门就被打开了。
辛桃与苏湘仪对视一眼,来人会武功,且功力不在苏湘仪之下,小小的城池,卧虎藏龙啊。
女子看上去三十出头,面容姣好,气质清冷,穿一身粗布麻衣,长发用暗色的头巾包着,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她与生俱来的气势,扫过来的眸子格外锐利,满是审视与戒备。
不止会武功,身份也不俗。
“贺姑娘,他们是?”
贺知柠解释道:“他们是我的朋友,赶路累了,又刚好在街上碰到了我,便想找个地方落脚,城里的客栈酒楼都人满为患,我就自作主张把他们带回来了。
还请大夫人与老太爷、老夫人商量一下,能留下他们,自是感激不尽,不能的话也没关系,我在带他们去找找其他地方,本身院子就不大,可以理解的。”
大夫人?辛桃双眸微眯,重新打量了一下这间中等院落,落魄的豪门显贵,被陛下所忌惮不能待在京城,倒是有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辛桃完全没有把这家人与小地方的豪绅,或者官宦人家相联系,单是这位大夫人的气质,就已经不是寻常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可以媲美的了。
“还请贺姑娘稍等,我这便去问问。”
片刻后,大夫人说了这么一句,众目睽睽之下复又把门合上,从门缝中可以看到她离开的背影,脚步匆匆又不失规矩体面,更加印证了辛桃内心的想法,这户人家,只可能来自京城。
“知柠,你怎么与他们相识的?”苏湘仪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
贺知柠轻声道:“他们救了我的命,为了报恩,我留了下来,每日到街上转转,靠给人看病贴补家用,顺便救治下无家可归的流浪
人。”
“这户人家姓什么?”辛桃凝眉问道。
贺知柠摇头,“我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