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拿了笔边在纸上画,边做着讲解,“现在的南蛮,不知从何时开始用脑子处理问题了,他们用的兵器中,出现了一种杀伤力极强的,叫……弩箭,威力之大,一人当十,完全近不了身。
普天之下,谁都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冒出来的,原本南蛮是最令人不屑一顾的,连国都还算不上,自从弩箭现世之后,一跃成为了最不能招惹的一方,他们也越发的嚣张了。”
话音刚落,他的笔也跟着停下,指着纸张道:“这便是弩箭,十分小巧精致,可挂在腰间,也可别在小臂上,不易被人发现,比起明目张胆的暴露在外,他们更愿以此来偷袭,沛国的将士在他们手上吃过大亏,伤亡惨重啊。”
这东西对辛桃而言并不陌生,她瞟了一眼便过去了,“外祖父的意思,声东击西或许会起作用,但总归有所伤亡。”
“打仗哪有全身而退的,又是在两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老太爷转头看着陷入沉思的她,安抚道:“染染,有舍才有得,我知道对你而言,这个决定很困难,但为了保险期间,不得不舍弃一部分,我相信,他们会理解你的苦衷,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想看到有人丧命。”
辛桃摇摇头,“外祖父,
这不是取舍的问题,从我出发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选择,我虽没见过我娘,却也听许多人说我与她极像,不只是长的像,气质性格也如出一辙。
我娘她,肯定也是个注重承诺的人,换成是她站在您面前,答案定然同我是一样的,还是刚才那句话,五百人,我要一个不少的带回去,不论是死是活。”
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带来了无比的震撼,老夫人鼻子发酸,她想象不到,该是吃了多少苦,才会让本该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丫头,磨练出如此强硬不容忤逆的性子。
“老头子,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我相信染染不会空口无凭的说白话,哪怕没有十足的把握,五六成总是有的,你总说孩子们没出息,将来不堪大用,现在有出息的来了,你又何必各种阻挠,左右成也好,败也罢,都有我们陪着呢。”
空房只剩下了一间,跟来的弟兄们主动要求轮流守夜,都是大男人,睡多睡少的无所谓,无需再为他们找地方休息了,但凡有一个人不愿,辛桃都不会如了他们的意,值得欣慰的是,所有人的心都是连在一起的。
追随大姑娘不假,更要照顾好大姑娘,不然对不起自己的心,回去也无法跟全镇的百
姓交代。
辛桃与苏湘仪意见相悖,争辩了大半宿才渐渐消停,秦家所有人和金八等也在窗外听了大半宿,情绪激动的定然是苏姑娘,云淡风轻,处事不惊的是染染。
“祖父,不如让孙儿进去跟表妹说,我来守城,让她安心去救人。”
兵力一旦引过来,城中的所有人都将是活靶子,承受的压力也是巨大的,他是男儿,冲锋陷阵这种事,自是要挡在最前面,哪能让女子做守城之事,表妹看着就身娇体弱的,完全暴露于敌军视线范围内……想想就可怕。
“你与她接触过了,她决定的事,除了她自己,谁都改变不了。”老太爷叹了口气,背着手转身,压低声音问道:“你父亲可回来了?”
秦大公子摇头,“估计,城主府的情形同里面差不了多少,表妹这颗石子的威力,比火药还要大,父亲今夜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
“让他多磨练磨练也好,改改遇事慌里慌张的性子。”
屋里,苏湘仪垂首不语,面色十分的不好看,辛桃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吵了这么久,不累嗓子也该干了,喝点水吧,还想吵的话,我听着就是。”
苏湘仪再也忍不了了,猛的一拍桌子,眼眶微红的盯着她,“遇到任何事,
你所有的打算都是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境地,来之前,你说要孤身一人混进城中,我好说歹说才让你带上我,现在,情况有变,你要留下守城,好,我没意见,但是,我必须留下!”
辛桃不说话,只是态度坚决的摇摇头,她起身收拾进城后可能用到的东西,火药肯定要带着,这东西不好保存,需得单独放在一个地方,另外,需得带上各种伤药,她能确保所有人都还活着,却不能保证他们没有遭受非人的折磨。
苏湘仪捏紧拳头,重新低下头去,艰难道:“哪怕一次,让我与你并肩作战也好,你说我是你很好的朋友,为何也要把我像其他人一样摘出去?”
“你与他们没有分别,都是我很重要的家人。”包袱打了个结放在一边,辛桃背对着她,叹了口气道:“仪姐,我没有把握把禹城所有兵力都吸引过来,金八能力出众我相信,可要带着五百人偷袭突围,只靠能力是不够的。”
“禹城有多少兵力你知道吗?你不知道!”苏湘仪情绪有些激动,“你把所有人都给我,只靠城中现有的兵力就想挡住骁勇善战的南蛮人,简直天方夜谭!辛桃,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当如何?以宋行水的脾
气,怕是会屠了整座城为你陪葬吧。”
“所以我并不打算让他知晓。”辛桃再次叹了口气,“寡不敌众,浅显易懂,并非是我看不出,而是我在赌,此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