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很快过来,穿着大氅手上还抱着个汤婆子,见到他好似并不意外,与他面对面落座,简单寒暄了几句,说起正事。
“将军同意了,在下这次来除了想亲自告诉辛姑娘一声,还想问问辛姑娘的意思,打算何时将剪头从将军体内取出,还有……请辛姑娘告诉在下一句实话,只要剪头取出来,将军真的就没事了吗?”
辛桃笑着点头,“我这个人呢,平素最不喜欢的就是撒谎,从来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将军身体本没有任何的问题,都是受旧伤拖累,这才越发的精神不济,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假象,左胸口的箭伤最为严重,其他的只需调理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辛姑娘的话在下自然是相信的。”俞安如释重负般的笑了。
“我还有一事不明,原本我以为将军的伤出自南蛮人之手,今日才发现是我想错了,俞先生可否告知,将军的伤从何而来?”
提及此,俞安的面色格外的阴沉,双手紧紧握拳,“将军本是北部边境的守将,有一年北部大旱,草地荒芜,牛羊没有吃食,无力生存,而北部游牧民族便是靠着它们为生。
不知是被逼的还是他们早有打算,竟然不顾两国盟约,像沛国边境发起猛烈进攻,将军
作为守将,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带着全营的将士奋勇杀敌,这才让敌军在一次次的落败中铩羽而归。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明攻不成,转为偷袭,烧了我方军营的粮草不说,将军为了保护其他人,冲在最前面,这才中了一箭,险些就没救过来,只是……”
他叹了口气,“命虽保住了,将军的身体,却再也不允许他继续担当北边守将,将军请求致仕还乡,陛下不准,特别允许他到下面做驻军头领,官职仍旧保留。”
听他说了半天,辛桃捕捉到了两个关键点,其一,严将军的伤出自北部游牧民族之手,其二,陛下很重视严将军,所以这一次的擅自出兵陛下不会有任何的处罚,反倒还可能很高兴,只因严将军曾经是员猛将,带的军营也是虎狼之师,那位指不定盼了许久了。
辛桃心里的愧疚感瞬间减弱了许多,定好了时间在明日上午,俞安便起身告辞了,眼看着就要跨过门槛,突然又停下来倒了回去,凑近她轻声问道。
“院中的老人,可是曾经的忠勇侯秦老太爷?”
辛桃挑眉而笑,“谁知道呢。”
俞安立马明白了,再三,保证一定会保密,目不斜视的离开,上了马才想起来,忠勇侯好像就只有一个孙
女,算算年龄也比辛姑娘虚长才对,怎么看辛姑娘都不可能是忠勇侯的孙女啊。
要不是的话,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忠勇侯身份特殊,又受陛下忌惮,除非是极为亲近的人,否则不可能留她住下的。
想了一路也没想通,虽说答应过要保密,转头就跟严将军说了,听完他的分析,严将军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难得你也有犯傻的时候,真是稀奇。”严将军看着舆图,头也不抬的说道:“忠勇侯有一儿一女,既然不是他的孙女,唯一的可能就是外孙女了。”
俞安猛的拍了拍脑袋,果然跟谁待的时间长了就越像谁,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想这么久?
“没听说秦老太爷嫁女儿啊。”
“人家娶媳嫁女的还要特意跟你说不成,你们什么关系?”严将军斜他一眼,“有这闲工夫多办点正事比啥不强,既然回来了,就去盯着外面的小崽子们训练。”
被自己说过的话教训,怎么这么别扭呢?
俞安摸摸鼻尖,“行水盯着呢,哪里用得到我,我现在啊,和将军一样,是个闲人。”
心口上被戳了一刀,在某些人暴躁发怒之前,俞安转头就溜了,只留给他一个无比得瑟的背影,气的严将军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捏断
了手指头粗的毛笔。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辛桃早早的就醒了,本以为准备好严将军都不定会到,没想到洗漱完,换好衣服推开门,就看见两个本不该有联系的人在院中相谈甚欢,推杯换盏,只不过人家喝的是酒,到了他们这是以茶代酒。
她揉揉眼睛,愣了几秒钟,还以为是起的太早眼花了,直到秦老太爷出声叫她才回过神,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神情越发的古怪了。
严将军和外祖父……认识?
昨日的回忆涌入脑海,辛桃咬牙,眼刀唰唰唰扫向笑眯眯的俞安,答应要保密的人,果然是个说话不算话的老狐狸!
“这丫头,愣什么神呢,快过来见过你严叔叔。”
辛桃:这才多大一会,就严叔叔了,昨天还差点翻脸呢!
院子里站了不少的人,除了老妇人和大夫人在厨房忙活,其他人都到场了,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勾起一抹冷涔涔的笑容,走上前行李。
“见过,严叔叔。”
秦老太爷并未发现她语气中的不对劲,许久没碰到过如此志同道合之人了,高兴之余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跟了,又指着他身后的俞安,说道。
“这是你俞叔叔,同样是我们家的客人。”
辛桃微微侧身,先是看了
俞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