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夫?靖公主身边大名鼎鼎的幕僚,背后的军师,何时变成大夫了?
哦,她差点忘了,这家伙脸上,不知带了多少层面具呢。
辛桃并未阻拦,实际上,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有意给某人留脸面,偏偏某人不要,那就怪不得她了。
“别别别!”十皇子费力挡在了中间,急切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刀剑相向呢。”
“你是自己人。”苏湘仪淡淡道:“他,未必。”
剑都伸到眼前了,江白祉仍不见丝毫惧意,反倒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刚好抵住剑尖。
“听姑娘的意思,好似对江某很熟悉,可在江某的印象中,并没有姑娘的影子,姑娘可否告知姓名,让江某回忆回忆?”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江大夫可听过?”苏湘仪冷笑,“差点忘了,江大夫只擅长耍小聪明,是我高估你了。”
“好了。”辛桃抓着她的手放下,“她性子急躁,多有冒犯,并非有意为之,我代她同江大夫赔个不是。”
她颔首,接着说道:“江大夫也是为了十皇子的安危着想,左右我们去的地方并非不为人知,江大夫要跟,便跟着吧。”
给了江少禹一个眼神,他后退几步,冷眼看了江白祉一眼,满是警告和威慑,拉着苏湘仪头也不回的出了将军府的
大门。
辛桃拿起知冬手上的帷帽给十皇子戴上,整理的板板正正,又给他腿上盖了块毯子,推着人往外走。
“看好家,告诉心宝,过段时间带她出去玩,让她一定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是。”
江白祉保持一臂的距离跟在她身侧,目不斜视的说道:“我以为,这是夫人自己戴的。”
“京城还有人不认识我吗,这东西对我而言,已经无用了。”
“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接下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差事。”
越过门槛时,江白祉默默伸出手抬起了轮椅,直到走下台阶才放下,直起腰时便听辛桃道。
“身处此位,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又岂是自己能决定的。”辛桃福福身,面无表情的说道:“有劳江大夫了。”
街上人不少,都看到了宋夫人和个孩子同乘一辆马车,虽说那孩子容貌几何看不见,但形容打扮,明显是个半大的男孩。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不明事理,不闻世事的老人怒道,声音有些尖细,“男女七岁不同席,更别说同乘一辆马车了,老祖宗传下的规矩,竟是都忘了!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骁勇善战的宋少将军!”
他的话并未引来共鸣,周围一群人看他的眼神满是古怪,大抵是在说:这老头疯
了吧,那位可是宋夫人,宋少将军放在心尖上的唯一一人,别说本来就没什么哪怕有,也不能说啊!
老人愣了愣,越发疑惑了,怎么都……这样看他,他也没说错啊。
有人看不下去了,凑近他轻声提醒道:“老人家,快别说了,马车里坐着的可是十皇子,这个谣造不得的!”
“皇子怎么了?”老人梗着脖子,满是皱纹的脸通红一片,“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皇子,他们上了一辆马车是事实,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我哪里说错了!”
“没看见没看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老人:你们怎么都这样!
“十皇子才八岁,小宋夫人近一半不说,宋夫人已为人妻,绝非您口中所说不守妇道之人。”
老人冷哼,“你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他们在马车里干点什么,谁能知道。”
这可真是,越说越没边了,宋夫人负责修运河一事,在人前不是秘密,可百姓不知道,十皇子也参与了进来,就算他们想解释,想辩驳,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一道街之外的墙边,辛桃支着脑袋靠坐在马车中,听到动静的那一刻,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找了个隐蔽的藏身地让队伍停了下来,老头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辛姐姐……”十皇子羞恼的咬咬唇,双手握拳,“你消消气,我这就让人把造谣生事之人抓起来,移交京兆府,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辛桃蓦地笑了,“我几时说过我生气了?”
十皇子有一瞬间的怔愣,那些话他听着都不堪入耳,分明是在恶意败坏她的名声,她竟是不在乎吗?
“我早就说过了,名声对我而言,并不重要,而且,我现在的名声,不见得就有多好,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
反正这些人不给她扣上个水性杨花的帽子,是不会罢休了,也真难为了这背后之人,如此劳心费力的派个老太监出来,他要不开口,还真听不出不妥之处。
“辛姐姐……”他不爱听这样的话,哪有姑娘家会不在乎自己名声的。
“抓肯定要抓,但不能移交大理寺,直接送去公主府,交由公主处置吧。”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说干就干,十皇子拍拍手,一阵风闪过,马车中就多了个跪着的黑衣人,只露着一双凛冽深邃的眸子。
“把刚才说话的老头抓了给皇姑母送去。”十皇子摆摆手,“就说是我送给皇姑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