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争辩都是好听的,他再晚去一步,胳膊粗的棍子就要落到邹管家身上了,他这把年纪,身体早就不堪重负,骨头老化,怎么承受的住。
宋青在佯装镇定的三房人脸上扫了一圈,眸光一暗,这些人,心也是够狠的。
“我想,我需要解释。”辛桃同样在审视他们,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满是寒意,让人禁不住发颤。
露面之前,三房众人还齐心协力,这会只恨不得当缩头乌龟,头低的只能看到个乌黑的顶部,三老太爷暗骂一句,到底还是开了口,再怎么说他也是三房的当家人,以他对这些个儿孙的理解,不出面,不定背后里怎么骂他呢。
“染丫头可不要冤枉了人啊。”
张嘴就要拉近距离,然而,没人吃他这套,辛桃更是眼皮都懒得掀一掀,被人如此下面子,老脸也挂不住,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笑容僵在了嘴边,面色沉了下来,十分不好看了,再开口,语气明显差了许多。
“界限画的很明确,谁也碍不着谁,他们的事与我们三房何干?知道你回来,大家都欢天喜地的迎接,你倒好,往那一坐就开始摆脸子,怎么?去了趟京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忘了身份的确实大有人在。”辛桃抬眼,“需要我提醒你吗,这里是辛家,辛桃的辛,而不是你们的辛,寄人篱下还没有半点自觉,老实本分也就罢了,兴风作浪。”
她冷笑,“谁给你们的胆子?”
“你……”三老太爷面色又青又黑,一拍桌子就要发火,被身后的大儿子摁了下去。
“爹,染丫头还小,童言无忌,您就别往心里去了。”
他心里其实是不耐烦的,可已经被架到了火上,总不能真被人烤了吃了,面上笑着,半点不显露此时的情绪。
“不论哪个辛,总归都是一家人,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爹您消消气,染丫头也消消火。”
倒了杯茶塞到老爷子手里,弯腰时给他使了个眼色,绕到前面坐到了他旁边,姿态随意,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想要把主动权拿捏在自己手中。
“自从你去往京城,府里就分开了,二房三房住在不同的位置,平日里吃喝都是在自己的院中,轻易碰不到面,要不是今儿个你回来了,我们还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
视线落到邹管家身上,态度越发温和,“邹叔,平时这里里外外的都是你负责,府中就这么几家人,可不
能因为我们坐在这,就把烂账推到我们头上,我娘前段时间病重,至今还缠,绵病榻,你是知道的,照顾她都照顾不过来,哪来的闲心对付旁人。”
邹管家已经缓了过来,捂着胸口,听了他的话也未曾看过他一眼,更不受他话里话外的威胁,声音沙哑,懊悔的说道。
“您的这句邹叔,老奴担待不起,几天前老奴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后院太安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一直也没朝这方面想,老奴以为,人再怎么狠,也不可能残害手足兄弟吧,抢又能抢到多少东西呢。”
他深吸一口气,闭闭眼,已然有些哽咽了,“是老奴错了,眼瞎,心也瞎,从他们想方设法赶走孙姑娘,换了族学的先生,切断和秦家的联系,知道秦家重新受到重用,又眼巴巴贴上去起,老奴就该看透他们!”
“邹叔。”三房的大老爷靠在椅背上,双眸眯了起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孙姑娘离开是她管不好桃花巷,管不好辛府,心中有愧,秦家也是自愿断的联系,怎么就扯到我们头上来了?染丫头公务在身,这趟回来也待不了多久,你又何必拿些小事来烦她。”
“知道的
不少。”辛桃笑了,“我是秘密行事,京城知道的也没几人,堂伯是从何处听说的?我竟不知堂伯对我的事如此挂心,打听的如此清楚。”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也没想着再圆回来,三房的大老爷勾勾唇,漫不经心的说道。
“染丫头声名远扬,还需我刻意打听吗?不是我说你,好歹咱也是同姓的一家人,有好事不先想着自家的,反倒把机会都便宜了外人,说的好听了叫胳膊肘朝外拐,说的不好听了,可就是吃里扒外了。”
不正常,很不正常,辛桃观察了对面每个人,与刚来的怯懦差别很大,好似一夜之间有了充足的底气,是从哪来,又是谁给他们的?
“原来是为了这点事。”片刻后,她笑着说道:“堂伯直接同我说就好,何至于搞出如此大的阵仗,正好,我这边确实需要人手,堂伯想把谁安进来,列个名单给我,我来安排。”
三房的人眼都亮了,闪着绿光的一群恶狼,看到猎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三老太爷同样兴奋,可她的突然松口令人怀疑,和大儿子对视一眼,彼此留了个心眼。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赶了一路累了吧,你的房间没有
动,客房也都干净,简单收拾收拾就好,先睡一觉缓缓有什么话,醒了再说。”
辛桃垂眸嘲讽一笑,看来是在主人的角色里待久了,走不出来了啊,原打算尽早处理完胶州的事回京,眼下却是不行了。
回到熟悉的院落,推开门就能闻到一股子霉味,桌上,凳子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灰尘,确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