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苏湘仪等人掐着点敲响了门,得知心宝还没醒,连谈话都是小声小气的,十皇子和江牧舟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瞧瞧一个两个的眼神,辛桃突然有种珍藏已久的宝贝,被饿狼盯上的感觉,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视线幽幽扫过他们。
二人几乎同时摸摸鼻尖,不敢再胡思乱想,及时把思绪收了回来,反正早晚都能见到,不急不急。
十皇子到底年长一些,为了掩饰尴尬,笑着问道:“辛姐姐,我们是不是要改走陆路了?”
雨并没有比昨晚小多少,既然昨晚走不了,被迫就近投宿,今日定然也是走不了的。
辛桃看他一眼,也不揭穿他那些花花肠子,喝了口水淡淡道:“是有这个打算,具体怎么走,还得看心宝恢复的如何,这场雨何时能停。”
“听店家说,南边到了雨季,经常有这种状况,雨来的急走的也急,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停了。”
辛桃还没说话,江牧舟就抱着胳膊嗤笑道:“你来过南方几次,对这的情况又了解多少,他说是就是了?长眼睛的都看的出,这雨绝没那么容易停。”
十皇子张张嘴,随即低下头,一副受教的模
样,“说的是,是我轻信于人了,下次绝对了解情况之后再开口。”
他这般“知错就改”的模样,江牧舟反而不好再说难听的话,冷哼一声撇过头去,说实在话,要不是没有空位了,他实在不想和这么个贵公子挨着。
经历了军营的打磨,江少主已经全然忘了曾经的他是怎样的一朵娇花了,见到个虫子趴在身上就吓的嗷嗷直叫,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和女娃娃一样,恨不得用眼泪把自己淹了,现在倒是好意思嘲讽别人了。
辛桃头疼的揉揉眉心,本身就没睡好,惦记着这场雨可能带来的后果,心绪无比烦躁,已经是起了火苗的柴火堆,被他这么一点,立马烧的更旺了,面色沉了下来,语气亦是冰冷刺骨,非必要,她还真没用这样的语气同小辈说过话。
“去了趟军营,就把规矩忘了?”
江牧舟略微震惊的抬头看去,触及到她带着怒气的眼眸,不由缩缩脖子,放下抱在胸前的手,坐的板板正正准备听训,当然,辛桃也没打算跟他客气。
“论身份,允承是当朝十皇子,论年龄,他比你年长,你当唤他一句兄长,这就是你对待兄长的态度?”
是
对待兄长,而非皇子,十皇子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见江牧舟耷拉着脑袋,心中叹息,正想开口替他说情,就被辛桃一眼瞪了回去。抿抿唇不再说话了。
“你倚仗的,无非是在南方生活了几年,若你和允承一样来自京城,自幼没有出过那座高墙,表现不一定就比他强到哪去,你来告诉我,你是凭什么说出刚才那番话的。”
江牧舟头都抬不起来,别说回话了,心里有委屈,但更多的是后悔,爹娘也都置身之外,旁观不帮他说话,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牧舟,你能进军营,靠的是什么,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辛桃平淡的说着没有温度的话,彻底击溃了江牧舟最后的坚持,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拳,强忍着热泪盈眶的冲动,他猛地起身后退一步,凳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睡的正香的心宝被吓醒了,就听外面有道熟悉的声音哽咽着说道。
“对不起,我一时头脑发热,口不择言,冒犯了,该注意的,是我。”
紧接着,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又是一阵巨响传来,是关门的声音,心宝茫然的眨眨眼,分辨出是江哥哥的声
音,顿时拧了拧眉头,江哥哥很久没哭过了,她不过睡了一觉,这是怎么了?
十皇子也是第一次见辛姐姐发这么大的火,还是为了他,心里暖烘烘的同时,又十分愧疚。
“辛姐姐……”
辛桃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闭眼缓了好一阵,才敛去眼中的风暴,笑是肯定笑不出来了,只能尽量保持温和。
“我会教训他,也不单单是为了你,你不必觉得对不起他,更不必放在心上。”想到牧舟隐忍不发跑出去的模样,她叹了口气,不知斥责对他而言是好是坏。
自出了军营,她就发现牧舟性格比以往张狂了许多,人也跟着自信自强了,可凡是都有个度,过了这个度就会适得其反,牧舟最大的毛病就是刚愎自用,仗着军中的一点经历,就觉得天下无敌了,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喜欢用武力甚至暴力解决问题。
以他对军营的向往程度,将来肯定要继续从军,说不定能挣个将军当当,即便天子是允承,也不可能允许朝臣中有如此目中无人之辈,放任不管,等真出事的那天,就晚了。
辛姐姐说不是,允承就信,但他仍旧很开心,想
着过会去江牧舟房里哄哄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很好哄吧,他想。
辛桃不想再提刚才的事,给了苏湘仪一个眼神,见她喝完杯中水离去,转而说起正事。
“去年南边的水涝,致使许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你可知道?”
十皇子正色,认真的点点头,“是,我知道。”
原本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