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月一听见杜常思三个字就觉得头皮发紧。
这孩子别的都挺好,就是有点啰嗦。
一句话,他能颠来倒去说好几遍。他给她写信,只怕会更啰嗦。
所以林小月连看都懒得看,对谢玉道:“你帮我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哦”,谢玉乖巧地应了一声,掏出厚厚一沓信纸,扫了几眼道:“他写信鼓励你,让你好好参加医术大赛,夺得头魁。”
杜常思用炭渣写的字,颜色太浅了,谢玉压根没看出来,只粗粗看了正面的文字。
“哦,我知道了”,林小月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那这信你还要不要?”谢玉捏着那一沓信纸问林小月。
林小月头也没抬地道:“不要了,扔了吧!”
“扔了多可惜,没看见大娘正在点火吗?给大娘引火不正好吗?真是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谢玉说着,直接把信纸扔进了灶膛,纸遇了火,很快就燃了起来,连带引燃了灶里的柴禾。
谢玉拍了拍手,由衷夸道:“好纸!燃的就是快!”
杜常思心里揣着事,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他回到药铺的时候,他爹正坐在柜台里抽烟锅,脸上还挂着几分心满意足的微笑。
杜常思想到柴房里的阿如那,心里一个咯噔,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看,就见柴房的门被钉了个严严实实,他就是想救人也完全办不到啊!
就在杜常思站在柴房门口发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杜老板的声音:“常思,你看什么呢?”
杜常思心里一紧,赶忙低头看地上:“没有啊爹,我就是觉得我这鞋脏了,我得回家换一双。”
可他刚说完鞋子就后悔了,刚才一路急匆匆的,也没顾得上检查身上,此时他的鞋子正牢牢挂着一簇药渣。
而这药渣,是他们天山药铺独有的治脚藓的药膏的废渣。
这些废渣晒干了就放在柴房里,再拿来当柴禾烧。
听杜常思提到鞋子,杜老板果然看向他的鞋子,就在这时,杜常思突然用左脚踩住右脚鞋面上的药渣,一脸紧张地看着杜老板。
杜老板被他的动作唬了一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
杜老板说着伸手指向了柴房,这动作吓得杜常思差点把自己刚才做的事一五一十供出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杜老板手指一移,最后定在了柴房旁边的茅房上:“你这孩子,该不会是内急了吧?茅房不就在那,还不快去?”
“哦哦,是,是,我这就去”,杜常思大大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用左脚踩着右脚,极其变扭地朝茅房挪去。
“以后可不能硬憋着,会憋坏的,听见了没有?”
见杜常思走成那样,杜老板关切地在后面喊道。
“我……我知道了”,听着他爹嘱咐,杜常思心里突然愧疚起来。
他爹就是再不好,那也是生他,养他,爱他的爹啊!
现在他为了小月姑娘……
想到林小月,杜常思面前立即浮起林小月那张灵动、娇俏的脸来。
刚刚浮起的,对他爹的那点愧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可不是重色轻爹,我这是为了正义和公平”,这么一想,杜常思瞬间又跟打了鸡血似的,进茅房摘了脚上的药渣之后,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了药铺。
“常思,这天都快黑了,你去哪儿啊?”杜老板跟在后面不放心地问,完全不知道他儿子是去帮他的对手林小月去了。
杜常思鬼鬼祟祟地又摸到了林小月药铺后门。
见塞在门边的信不见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喜道:“哎呀呀,我可算是帮到小月姑娘了。明天的比赛,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想到这里,杜常思走路的姿势忍不住雀跃起来:“我这么真心实意地帮着她,她会不会一感动,想要嫁给我呢?嘻嘻!”
杜常思蹦着跳着往家走的时候,还在药铺里待着的杜老板突然一个激灵,生生打了个冷颤。
他抱怨了一句天气,用力裹紧身上的衣服,完全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正乐滋滋地做着把他的仇人娶进门的美梦。
冬日里夜晚总是显得长些,第二天一早,张腊梅特意让林小月多睡了一会儿,才让林小星去叫她起床。
林小月睡足了觉,整个人精神奕奕。
她起身正要拿寻常穿的布衣穿上,却被林小星摁住了手:“今天可是你去比赛的日子,总得穿得体面些。”
说着,林小星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包袱,笑着坐到林小月身边道:“你今天要穿的衣服,我和娘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她抖开那个包袱,露出一套月牙白的棉衣来。
那棉衣做得精巧,不仅领口和袖子上滚了一圈毛茸茸的狐狸毛,衣服的夹层里还塞了轻软的棉花,不仅暖和,还十分轻便,不会妨碍林小月比赛。
林小月伸手拥过衣服,很是夸张地拿到自己身前比了比,高兴笑道:“好看,大小还合适。”
林小星一脸骄傲地回道:“那是自然,我和娘的手艺,还用说吗?”
姐妹俩嬉笑着换好衣服,刚开门出去,谢玉就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