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护送崇安先生去裴府,温言一人走回去。
马车徐徐远去,温言的心才放了下来。很快,她自己也不敢放松,按照来时的路走回去。
马车速度快,半个时辰就到裴府,青叶跳下马车,推开车门,“崇安先生,到了。”
崇安先生醉后睡着了,靠着车壁,怎么都喊不醒。
青叶喊了两个仆人,小心翼翼地将人抬了下来,抓紧去通知大夫人与大公子。
大夫人不在院子里,就连裴司也不在。
青叶傻眼了,喊了一通,谁都没找到,天要黑了,再不去接十一娘,十一娘自己走不回来的。
院子里兜兜转转一圈,他跑去五房找五爷。
天不眷顾十一娘,五爷在外还没有回来。
青叶要哭了,匆匆回院子里,日落黄昏,眷鸟归巢,要来不及了。
“大夫人回来了,大公子去见崇安先生了。”
门口的婆子喊了一声,青叶恍然大悟,直接冲进了大夫人的正房。
婢女拦着他,“你怎么回事,怎么就往房里冲。”
“我错了、我见大夫人、大夫人、大夫人……”
青叶磕头求饶,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又一声,“大夫人,青叶有话同您说。”
屋里的赵妈妈走了出来,她是大夫人的奶娘,跟着主子嫁来裴家。
“怎么了。”赵妈妈示意婢女别拦着青叶。
青叶扑过去,抓住赵妈妈的衣角,“妈妈,出事了。”
赵妈妈皱眉,一把拖住青叶,“都下去。”
婢女们鱼贯而出,她拉起青叶,“什么事?”
青叶哭出了声:“我同十一娘尾随二爷去找崇安先生,接到崇安先生后,十一娘不肯一道回来,我回来了,她还没回来。”
“没做错、没做错,去找大公子,去接十一娘。我去五房走一趟,告诉五夫人,大夫人留十一娘吃晚饭。饭后再送十一娘回去,你要记住,你没有同十一娘去找崇安先生,她没有出府,知道吗?”
赵妈妈是过来人,泄露一点风声,二夫人就会针对十一娘,且小小女娘对外跑,于她名声不好。
如今咬死了十一娘在大夫人跟前,也没人知晓真假。
“找大公子来不及了,青叶,你带路,我去接她回来。”大夫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你去门房找车,就说我出门办事。”
青叶站起来就跑了,赵妈妈哎呦一声,“十一娘胆子怎么那么大啊。”
“没有她,你以为大郎有今日吗?”大夫人无奈道,“十一娘护着她的长兄到今日,是大郎的福气。”
大夫人不敢耽误,领着青叶直接出门,沿途寻找。
青叶看了一路,喊都不敢喊,大夫人更是不敢眨眼,两人找了许久才找到人群中的小女娘。
“十一……”大夫人激动地喊了一声。
青叶跳下马车跑过去,一把抓住十一娘,“我的娘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天都黑了……”
温言露出笑容,“哥哥见到崇安先生了吗?”
“先生醉了,哥哥去见他了,我们回家。”青叶摸摸脸上的泪水。
温言爬上马车,脸上都是汗水,鬓发散了,黏在额头上,浑身有些狼狈。
大夫人用帕子擦擦她额头上的汗水,“你的胆子太大了,你二叔知晓,二婶都会生吞活吃了你。”
“大伯母,你该去质问二叔,为何代替哥哥去拒绝崇安先生。”温言直问,眸色明亮,直勾勾地看进了大夫人的心里。
大夫人低眸,缄默良久。
温言认真地看着她:“是大伯父的意思吗?”
“不知。”
温言不问了。
顺利回到裴府,大夫人领着十一娘入门,进门就遇到二夫人。
大夫人一改往日沉默之色,先行出口,“二弟妹这是要出门?”
“十一娘从哪里回来的?”二夫人紧紧盯着十一娘,像是一柄刀,从十一娘稚嫩的脸蛋上刮过。
大夫人先开口:“我有个手帕交擅长作画,我领着她去拜访一二,还需经过你的同意吗?”
二夫人心有不甘:“我怎么不知道嫂嫂有个作画的手帕交。”
大夫人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二爷会去找崇安先生,说大郎拒绝入官学。”
闻言,二夫人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二爷不过是个传话的,嫂嫂觉得不满意,大可去找老夫人说理,怨怼我们二房可不好。”
“是吗?”大夫人拍拍十一娘的肩膀,“记住今日先生说的话,多加想想,作画也需要自己的想法,回去吧。”
长辈的事,小辈不好言语,温言同两位夫人行礼,匆匆回五房去了。
大夫人素来不与二夫人交谈,说上两句就走了,留二夫人一人站在门口。
二夫人面露不甘,紧紧咬着牙,她不信裴司入官学后会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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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走了一个时辰,脚底起泡,疼得皱眉,她不敢告诉婢女,吃了晚饭就匆匆上床睡觉了。
亥时时分,裴司提着灯笼来了,裴知谦有些意外,“大郎。”
“十一睡了吗?”裴司有些拘谨,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