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钟的时候,傅予执赶到了帝都最好的私人医院。 刚来到住院部,笑容甜美的护士就迎了上来。 “傅医生。”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了干净的白大褂。 “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住了。” 傅予执穿上了那件白大褂,他往里面走的时候,在旁边等待的几位住院医就跟了过来。 “早上好,傅医生。” “傅医生。” 几个人纷纷打了声招呼。 傅予执点了下头,冷色的医院灯光下,他侧颜英俊,深邃的眼窝与挺直的鼻梁,组合出了雕塑般完美的容貌。 在他的白大褂上,挂着一张工作证。 【傅予执】 【普通外科】 【主治医生】 “专家组那边的建议呢?” 傅予执看着手中平板电脑的各项数据,开口问了一句。 跟在他身后的住院医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专家组......” 其中有个女生鼓起勇气,“专家组也束手无策。” 傅予执周身气场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冰冷的目光扫向身后住院医们。 “那你们呢?你们有什么办法?” 住院医感受到他的威慑力,心态稍微差一点的,都要哭出来了。 “我们都是选择的普外科......”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抱歉,傅医生......” 正说着,几人已经来到了最高级病房的门口。 隔着一道薄薄的门,里面听到了傅予执训斥住院医的声音。 有一道苍老的声音虚弱地在门的那边响起。 “你难为他们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傅予执推门而入。 看到除了床上躺着的连战外,房间里竟然还有两道一坐一站的身影。 站着的那个,是连时晏。 坐在沙发上,旁边摆着手杖的,则是连时。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的表情都很统一。 冷漠。 只有冷漠。 傅予执没放太多的关注在那两兄弟身上,他走到了连战的床边。 为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傅予执的表情算不上轻松,不过这种凝重的表情,也算是医生的统一表情了。 “还有多久的时间?” 连战开口问道。 强硬了一生的他,脸上难得露出无力的表情。 他今天早上忽然癫痫,幸好旁边就是护士,连忙叫来医生才把他抢救回来。 按照之前那个医生的解释,就是他脑袋里的那个硕大的肿瘤已经压迫到了他的新的脑区,引起他癫痫。 之前傅予执就和他讲过,脑瘤越长越大,破裂风险就越来越高。 那脑瘤现在已经大得没有人敢动手术,一旦在脑中破裂,他会直接丧命。 傅予执安静了一瞬,告诉了他事实。 “一个月?如果情况好的话,可能两个月,如果情况不好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明说,连战却也懂了。 “不足一个月吗?” 他勉强地笑了下,“谁能想到呢?我就是过来看头疼的,却查出了个脑瘤来。” “过年的时候,我绝对想不到,我的寿命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他说完,就无力地躺回了枕头上。 今年六十多岁的他,已经被病魔折磨得瘦了许多。 医院,病房,命不久矣的绝症患者。 无数种元素组在一起,即使是个过路人,都会露出不忍的目光。 然而。 连战的两个亲儿子,连时晏和连时暮却还是一脸冷漠。 连时晏手边手机震了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更是直接拿着手机起身。 “下次人死了再给我打电话,平白无故浪费我时间。” 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他,却说出这样一句无情的话。 在场的住院医全都惊呆了,只有傅予执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早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听说年轻的时候,连时晏有个感情很好的大学女朋友。 然而因为家庭的反对,他被迫和女朋友分手。 连战在连家,有说一不二的权利,想必他和拆散鸳鸯这件事脱离不了关系。 就是不知道,是因为这是,还是别的什么。 难道就因为连战当年拆散了连时晏和当时的女朋友,连时晏就恨了他这么多年? 傅予执虽不知道,但他也没什么八卦的心思。 刚想继续说注意事项的时候,沙发上的连时暮也紧握着手杖站起身来。 “一个月后见,父亲。” 他冷得刺骨的目光缓缓划过连战的方向,就要出门。 一向淡定的住院医,经受这接二连三的冲击,终于没忍住,爆发出一阵抽气声。 好猛! 这是什么畸形的父子关系? 有这么恨吗? 傅予执:“......” 他先是冷眼扫过身后住院医一眼,“你、还有你,都出去。” 傅予执点了两个最不淡定的,勒令让他们离开病房。 两个住院医表情顿时变得委屈起来,离开了病房。 而傅予执则不着痕迹地望了连时暮一眼。 他这又是怎么了? 女朋友也被连战搅了? 傅予执抿了下薄唇,感觉到病房里紧张的气氛。 “我过会儿再来。” 他对病床上的连战道。 连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用,你留在这里,让他们走!” 本来,连时暮和连时晏就是要走的。 无论连战说不说这话,他们都已经要走到门口了。 连时暮虽用手杖,可他距离门最近,也是最先走到的。 当他拉开病房的门的时候,门那边忽然冒出了个晒成小麦色的小脸儿。 她有着一双很亮的眼睛,很有神,配着她小麦色的皮肤,显得整个人都十分阳光又有精神。 “这是连......”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就看到了面前呆住的连时暮。 她吃惊了下,惊喜道:“连时暮!你怎么在这里?” 连时暮也呆住了,他愣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