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但我总觉得不够贴切,该说是……有些空洞吗?因为我眼里的沈阿姨,明明不止是这样的呀。那时还以为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直到你刚才说到′鲜活',我终于反应过来,奇怪的原来不是我啊,那些评价听起来无可指摘,可哪一个有试着抛去光环,看一看真正的她呢?”盛棠说到这里,有些兴奋,“流流你知道吗,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沈阿姨一定很喜欢你这个形容,也一定很喜欢你的……不对不对,应该是见你第一面,不需要你开口说什么,沈阿姨就会很喜欢你了,她最喜欢小孩子了!”盛棠神情一滞,好似才意识到什么。
“你看我,说什么呢,我们早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她静了两秒,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人,才说,“沈阿姨如果还在就好了。”姜泥抿住唇,这次换她去握盛棠的手,“棠棠,再多跟我说一些她的事吧。”
沈安然的一生短暂,可只要还有人记得,她如此绚烂地存在过,那记忆中的她,就永不褪色。
盛棠重重点头嗯了声,将相册翻到下一页。姜流看到一张全家福。
准确来说,那的确是拍摄全家福的场景,这张照片却不是正式的摄影视角,而是由一个小女孩拿着手机,打开前置镜头,站在一旁不远处,歪歪扭扭拍下的。
小女孩只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姜流认出这是盛棠,也不自觉笑一下。后面准备拍全家福的应该是闻执一家人,大人坐前面,小孩站后头。姜流终于见到闻执爸爸的样子,与沈安然年纪相仿,深色西装,表情严肃,正微微低头整理领带,能看出来,是个气质沉稳的英俊男人。沈安然在一旁,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上半身也很亲密地靠过去,对着盛棠的镜头,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姜流唇边的弧度更深了些,目光投向后排站着的人。只有五六岁的闻执、闻聿,还有一个…有些面生的少年,约莫有十四五岁。
姜浇回忆了下,想起来,他是玩游戏照片里,一群“小鸡”中排头的那个。看年纪,他应该不是沈闻夫妻的孩子,可又处处能感受到,他与闻执一家人的密不可分。
盛棠似乎猜到她的疑惑,解释说,“这是闻应淮,应淮哥,是闻叔叔的侄子。”
“闻叔叔十八岁那年,家里破产,一落千丈。闻叔叔有一个亲姐姐,比他大十岁左右吧,家里只剩他们两人相依为命。姐姐结婚多年的丈夫拜高踩低,非但不帮衬一把,还处处给她脸色看。她能力强,心气又高,才不任人欺负,直接离婚,带着应淮哥走人。
“姐弟俩自己打拼,敢想敢干,刚有了点好起来的苗头,天意弄人,闻叔叔的姐姐急病去世。她前夫眼看闻家要东山再起,就腆着脸来抢抚养权。闻叔叔当时也才二十出头吧,硬是把应淮哥留在身边了,真就当自己儿子一样带到这么大。
“我听我妈讲,应淮哥小时候性格很孤僻的,总是木着一张脸,能不讲话就不讲。我听了都不敢相信,真的。因为从我记事起,应淮哥一直就是好脾气又温柔的大哥哥。我妈后来才告诉我,都是沈阿姨的功劳。“虽然闻叔叔对应淮哥很好,物质上没话说的。但他工作忙,性格又古板,遇上应淮哥这种寡言小孩,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是沈阿姨跟闻叔叔结婚之后,不端长辈架子,真正像朋友一样平等对待他,愿意走进他内心,才让应淮哥慢慢变成这样的。”
盛棠说到这,有些忿忿,“对了,说到结婚。那些小道八卦虽然不知道沈阿姨跟谁结了婚,但总有人传,沈阿姨息影是为了嫁入豪门当阔太。才不是咧!闻叔叔当年生意才刚做起来,还没创立鸿昱,赚得还没沈阿姨多呢。”“鸿昱…“姜浼一怔,“是那个鸿昱集团吗?”没人不知道鸿昱。
半导体发家,短短几年做到行业龙头,后续多领域发展,在医疗、汽车、酒店、奢侈品等等产业中,均有一席之地。与这种雷厉风行的扩张风格不同,仓创始人身份神秘,行事低调,极少抛头露面。姜泥对这些了解不多,鸿昱的名字,最常是在财经新闻台听到。各种股价、政策、改革,被标准的播音腔念出来,让她觉得,遥远到像是另个世界的事后来,某次课间跟同学闲聊,听人用充满钦羡的语气说起,有位大四学姐拿到鸿昱总部的offer,姜流才有了实感一一鸿昱这个庞大而显赫的概念,竞真的会与她正生活的小小世界产生那么一点微弱的链接。可此刻,上天慷慨而残忍地揭开面纱,姜流终于迟钝地发现,于她而言,这链接并不微弱,甚至称得上紧密。
原来,鸿昱的的确确与她在同一个世界。
可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却从没有哪一瞬间比现在更觉得遥远。因为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具象化的距离。人站在陆地上,是触摸不到天空的,谁会去怀疑这一点呢?
“嗯!就是那个。”
盛棠随口答着她的问题,埋头去整理压出折痕的硫酸纸,动作小心翼翼地,仔细而专注。
待她坐直身体,姜泥已经神色如常,看不出异样。盛棠继续讲,手上翻动相册,“流浼,我偷偷跟你讲,一定要保密哦一-沈阿姨就是艾丽娅。”
姜流不太明白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