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欢眉头紧紧皱起,连忙掏出怀中短刀刺向身下马匹。
正面追追不上,那她便换个方向。
贺知欢拉紧缰绳调转马头,逆行而去。
身下马匹吃痛,嚎叫了一声向前痛苦地奔跑着。
它支撑不了多久,但幸而谢恒的马够快,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她面前。
贺知欢松开缰绳,踩着马身一跃而起。
“松手!”,贺知欢朝谢恒大喊着。
谢恒此时已被马颠得有些头晕,但听到她的话,仍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那马失去控制,后蹄扬起便将谢恒甩了出去。
贺知欢伸手扶住谢恒,让他缓冲一下不至于砸到地上,而就这一会儿功夫,那马就即将冲进人群了。
整个赛场变得混乱不堪,那些夫人小姐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朝边上跑去。
周围试图有人制止,可那马实在太疯,有个小厮刚靠近便被它踹了一脚,如今还吐着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其他人更害怕了,站在不远处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闪开!”
贺知欢跃起,拿着那带血的短刀冲向正四处乱窜的马。
她脚尖轻点,稳稳落在马背上,随即将短刀狠狠刺向马身,身体却紧紧贴着马背,避免被甩出去。
那马吃痛,身体不断扭曲着想把贺知欢甩下来。
贺知欢早有防备,一边将缰绳绕在自己手臂上,一边连续刺了好几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贺知欢手臂已经开始发麻,她没学过御马之术,只能凭着一身蛮力试图制服这发了狂的马。
那马却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带着贺知欢在整个宴会横冲直撞,撞得她整个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可贺知欢最不缺的便是耐心,她知道,若是此时松开了手,一定会被甩出去,要是这马还记仇,也必定会狂躁地从她身体上踏过。
若后续无人处理,这整个场上如此多的人必定会死伤无数。
她不愿看到。
噗
一口鲜血从贺知欢口中喷出,落在马背上,宛如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她神色开始有些恍惚,可眉眼却依然坚定,熬,她一向能熬。
场内传来很多声音,她没有力气抬头再看。
好像有爹娘的,有书意嫂嫂的,有叶折花的
好像还有池砚悬的?
贺知欢露出了一丝笑容,心态仍稳重。
她知道,她绝不会倒在此处,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很多仇要报。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马匹逐渐减小了速度,贺知欢的右手仍没停下,将那块肉搅得稀巴烂。
终于,身下的马匹实在承受不住,轰然倒在地上。
贺知欢看了看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马,仍警惕地补了几刀,发现确实没反应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呼
结束了。
贺知欢抬头看着天空,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太累了。
贺知欢再醒来的时候,睁眼便是桃沁焦急的目光。
“小姐,你终于醒了。”桃沁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连忙将刚熬好的药递了过来。
贺知欢环顾四周,发现是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儿?过了多久了?”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整个人虽面色有些苍白但神色却清明。
“这是骑射场专门给客人过夜的房间,小姐你不方便移动,就暂时将你安顿在这儿。”
桃沁抹着眼泪,“小姐这是第四天了,可吓死奴婢了。”
贺知欢笑了笑,“这不是没事吗?秋盈呢?”
说到这个桃沁又叹了口气,“秋盈回来的时候不知为何说都怪她,小姐昏迷的这几天,秋盈都在院外空地练着武功,已经几日没休息了。”
“叫她进来。”贺知欢有些无奈,这丫头真是一根筋。
听到屋中动静,秋盈连忙走了进来,看到贺知欢醒了,也是眼泪汪汪直直跪了下去。
“小姐,都怪奴婢,若是当时及时阻止,也不会害小姐受这么重的伤!”
秋盈脸颊有些消瘦,眼眶更是凹陷进去,甚至比躺在床上的贺知欢还像个病人。
“桃沁,将秋盈扶起来,让她吃些东西。”贺知欢吩咐完桃沁,又转向秋盈,面露无奈。
“你何错之有,这本就是我计划中的一环,只是略超出了我的想象。”
秋盈一脸懵懂,眼角还挂着泪,“真的吗?可,小姐你是将军府嫡女,为何要以身试险。”
“小姐自有小姐的想法,你可要帮我?”
“自然,奴婢自会协助小姐。”秋盈眼神中透露着坚定,直直看向贺知欢。
“那便起来吃些东西,后续若需要用你,你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秋盈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站了起来,自己便打算往厨房跑。
“等等,那日,你可看清是谁去下的药?”贺知欢拦住她,轻声问道。
“奴婢看清了,是”秋盈顿了一下,附到贺知欢耳边轻声说。
“是青阳王府的仆人,虽然换上了马厩小厮的衣服,但奴婢跟着他,看他进了青阳王府的仆人队伍里。”
“嗯。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