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起了风,吹散了云,月光清凌凌从窗外穿进来,祁裴渊可以清晰地看见沈江月身上的缠枝牡丹被,单薄的寝衣……
“咳……”
祁裴渊又想咳嗽了,不过声音才刚刚发出就被他闷声咽了回去,他半垂着眼,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顺手就去把刚刚被扎的金针。
沈江月见了,眉心一跳,顾不得那么多一手就按了过去,“喂!你想死可别死在我这里!”
她的针可不能乱拔!
素手刚触碰上细腻的肌肤,光滑细嫩,沈江月下意识手摸了一把,然后就见祁裴渊像是见鬼了一样瞪大了眼睛,一把拍掉了她的手,往后跳了一大步,直接把屋子里的桌子都撞上了。
“哐当”的响声惊醒了白沙。
“王妃,可是要起夜?”
沈江月听着白沙已经走到了门口,急忙道:“不用进来忙活了,我就是起来喝个水。”
她想了想,又道了一句,“白沙,你赶紧睡吧,明天还有事情麻烦你去给我办。”
屋外传来白沙的应答。
听见白沙又离开了,沈江月才松了一口气,一抬头,见祁裴渊还没走,顿时就忍不住了,“你还有事?”
祁裴渊的脸黑得已经快成了夜里的影子。
他
就没见过沈江月这种不讲道理的女人!刚刚动手动脚的人是谁?扎人的人是谁?现在还来嫌弃他?
祁裴渊阴沉沉道:“本王手上的金针……”
“哦,取一根十两银子。”沈江月觉得有些冷,好像有杀气,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祁裴渊气笑了,“你下午算计本王的事,本王还没有同你计较,现在又想讹本王,沈江月,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
沈江月一听,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拢。
“那王爷自己让人取吧,大晚上的,我也懒得动弹,反正这金针取的方式要是不对,也就是吐几口血,卧病一两个月而已。”
平常人一两个月,祁裴渊怕是要一两年。
祁裴渊瞬间听出言外之意,突然后悔起今天晚上来这一趟了。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响起祁裴渊咬牙切齿的一个字。
“取!”
沈江月欢欢喜喜地起来挣钱。
然而等她收了针,连个银钱影子都没有见到,一眨眼祁裴渊人就离开了。
“祁裴渊!”
沈江月哪里不明白,自己这是被坑了!
另一边,祁裴渊出了飘摇阁正准备离开,却见祁景瑞忽然从府里后门回来,嘴里还说着什么“银子”“沈江月”
之类。
祁裴渊顿住了脚步。
他终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跟在了祁景瑞等人身后。
“王爷若是想要王妃手上的方子,何不趁着现在王妃掌家这个机会?”
“怎么说?”
“如今王府账册上只有八千两银子,若是王爷急需银钱,王妃又拿不出来,再有人给王妃建议一番,王妃定然会卖方子给王爷凑钱,到时候,王爷只需要派个人去买了王妃的方子,这岂不是一箭双雕?”
“不错!”
祁景瑞高兴得走路都飘了。
“你这法子好,那就由你去办此事。沈江月手上的嫁妆早就被本王哄得差不多了,明天你先去要个两万两,让她用嫁妆补贴,她要是不愿意再让她卖方子……”
祁裴渊听到这里就不想再听下去了,讥讽地转身离开。
这就是他那个好皇兄常常夸赞的好儿子?
整天里想着女人的银钱,一肚子后宅的小家子气算计!
祁裴渊走得快,因此没有听到祁景瑞后面一句。
“老四今天还来试探本王那个短命鬼被刺杀的事情,当本王不知道呢,兄弟几个就他最阴险,说不准就是他干的。”
昌明帝生了九个儿子,可惜只活了五个,儿子和女儿分开排序,活下来
的分别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七。
大皇子祁景云封了睿王,二皇子祁景峰封了安王,四皇子祁景松、七皇子祁景宗则还没有封王,昌明帝便以儿子们年纪还小暂不去就封。随着几个皇子年岁见长,朝堂上众人的心思也都浮动起来。
祁景瑞还在继续骂骂咧咧。
“老大先前就想娶沈江月,今儿个出宫遇上了还问沈江月,也是不要脸!沈江月也是,到处招摇,下贱得很!要不是本王母族单薄,需要将军府扶持,本王何必受这个窝囊气!”
“王爷说的是。”
两人说着远去了。
飘摇阁里,沈江月打了个喷嚏,还以为自己要感冒了,立马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
不过祁裴渊闹了这么一通,沈江月是睡不着了,尤其是眼见着要到手的影子,居然飞了。
“真的太过分了,几十两银子都要赖账!”
沈江月惨遭做生意的滑铁卢,愤愤不平,由此还联想到了也没有到手的四千多两。
“祁景瑞不会也给我赖账吧?”
忧心忡忡地想了一夜,一大早起来,沈江月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把白沙吓了一跳。
“王妃,您没事吧?要不请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