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池小田又举了草起来,两人如此重复了数次。
等池小桑提溜着池小田的耳朵,把他从一堆草里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山上的杂草竟都是池小麦认可的宝贝。
“这些不都是草药吗?怎么会是杂草?你不懂不要瞎说!”池小麦可不信池小桑,自己不懂,她也是不懂的。
一家子都没念过书,哪里能分辨什么草药杂草的,池小桑心里头明白,可总不能说自己认得啊,都是一块长起来的,说认得也没人信的。
“我乱说的——”池小桑只能糊弄过去,见俩人又要准备挖草,只能想个别的法子,“我要去抓兔子,要是能抓着,咱们晚上可就有肉吃了!”
比起挖草,池小田觉得捉兔子更有趣儿,扔了手里头的草,成了池小桑的跟屁虫。
“池小田!”池小麦觉得池小田就是个‘墙头草’,既然他不在,自己一个人也没劲,干脆也就追了上去。
池小桑叫池小田找找兔子洞堵上,他年纪小,眼神又好,没一会就找着了洞。
她学着贺雁回的法子,拿烟熏,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抓着了一只纯灰色的兔子,池小麦抓起兔
子耳朵,那兔子还蹬了蹬腿。
池小麦把兔子放进了口袋里头,绑紧了口袋口,早就把药草杂草的事儿抛到了脑后去。
夏氏回来,瞧见家里头没人,心里头恼,可又见屋后头的药渣又觉得孩子们懂事,她把用布袋子裹起来的钱拿了出来,不过两吊钱,便是不吃不喝但用来抓药,也不过三四日的分量。
等姐弟几个回来的时候,夏氏正坐在炕上瞧着池大河叹气,池小桑先进来的,瞧见夏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池小田拿着口袋,在夏氏跟前显摆:“娘,你看二姐带我们抓的兔子!”
夏氏瞥了池小桑一眼,池小桑晓得不该带弟妹干这种事,朝着夏氏吐了个舌头,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娘,咱们把这兔子烤了吃吧!”池小田前日里看见村西头的二狗子烤鱼吃,就馋得慌,好容易到了自己家吃肉,池小田回头可要好好显摆显摆,不能叫他们看不起自己。
“行!咱们烤一半,剩下一半等你爹爹好了,咱们一家子一块吃!”夏氏一心以为池大河能醒过来,在孩子跟前又不能流露出不好的念头,夏氏觉得这日子是愈发难过了
。
夏氏拿了三四个铜板,递到了池小桑的手里头:“你去刘婆子家换些白面来,娘给你们蒸馍馍吃!”
“这是哪来的银子,娘,您今儿往哪去了?”池小桑看着了夏氏刚才拿钱,怎么也得有三吊钱,可池小麦打的那点猪草连半吊钱都没有。
夏氏心里头委屈,眼圈一红,鼻头一酸,说得话都有些鼻音:“我今儿你去外婆瞧了,你外婆怕我日子难过给的。”
原来夏氏今儿起得早,卖了池小麦打回来的猪草,咬牙在镇东的点心铺子里买了一碟子樱桃煎并几块各色点心,头也不回的就往自己的娘家去了——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也没带着小田?中午要不要在这儿用饭?”夏婆子心里头疼自己这个闺女,打小听话懂事,可偏偏性子拧,非要嫁到池家那个是非之地去,家里穷不说,还离得远,想见一面都难。
夏氏把茶点果子拿出来,拿了两个给了自家侄儿的手里头,招呼他出去玩,夏婆子瞧见她还带了糕饼来,自然觉得她过得好,家里头听说前些日子池大河支了工钱,虽不晓得多少,却也替夏氏高兴,最起码日子有
了指望。
“娘——”夏氏张了张嘴,还是决定说了出来,“大河现在病着,干不得活,家里头买药吃饭,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忍忍就过去了,可小田姐弟总不能跟着我挨饿啊。”
夏婆子脸色沉了下来,长叹了口气,她晓得池家日子难过,公婆妯娌都不叫人省心,当初池老太把二房赶出来,她就想叫女儿女婿一家搬得离自己近些,可池大河到底孝顺,不肯离池家夫妇远,就作罢了。
“你张了口可我们哪有什么钱!”夏婆子的儿媳妇宋氏正在西头屋里头的缝补,自家儿子拿了果子来叫自己瞧,她就出来看,可没想到就听见了夏氏说这样的话。
“你哥哥是个没出息的,那点工钱全让他拿去吃酒了,家里头也不过靠我自己缝补挣钱,上头养着老的,下头教着小的,也是一日不比一日!”
这宋氏原也是个好的,虽说说话难听些,可心肠好。
早先夏氏来打秋风,宋氏也是愿意拿些铜板出来的,可这些年来,光见出去不见进来,宋氏才晓得池家还供着‘无底洞’。
“等大河好了,挣了工钱,我就立马把钱还回来,还
是之前的——”夏氏晓得宋氏这么说的缘由,这些年来出了这些事,宋氏对自己还是好的,便是过年的时候都会多给夏婆子些银子,她也晓得夏婆子拿了银子是给池小田买了东西做鞋或衣裳。
“你也不必再说了,当初不叫你嫁过去,怕你过苦日子,可你心里头欢喜他,爹娘也应了,我这个做嫂子的自然是说不得什么的,你说穷富都认,可咱们接济了你们多少!”宋氏心里头替夏氏不平,心里头又替她筹谋着,“倒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