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直到早上才停。
今早的气温比往常更低,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时苒宁静的脸庞。
她下意识的皱眉,往被子里缩了缩,随后突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房间内熟悉的摆设,无疑是她自己的屋子,身上穿的衣服也还是昨晚那套。
关于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跟沈方知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宿醉的晕眩感袭来。
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
想到昨晚跟沈方知提到了关于宋挽笛的事,便懊恼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的书包放在书桌前的凳子上,包里的手机锁屏页面,还显示着十几条未接电话的提示…
全是前一天晚上母亲打来的,点开微信,在一堆小红点中,竟有一条好友申请。
没有留言,头像也只是普通的小猫。
但时苒肯定这个人就是沈方知,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毕竟这人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名字…
【醒了?】
在通过验证的几秒后,对面立马发来信息。
时苒抱紧了被子,眨眨眼,斟酌着用词,最后只发了了一个【感谢】的jpg。
对面的沈方知看见那个表情包眉头一挑,嘴角含笑。
【你还是喝酒后比较可爱】
意思是话比较多…
时苒盯着可爱那俩字,瞬间脸红到耳根。
想到昨晚自己咬了他一口,又在他腿上坐了一个小时,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麻烦把昨晚的事忘了吧!】
她抱着被子,盯着手机屏幕大气都不敢喘。
几秒后,对面回了俩字。
【可以】
“咚咚”
就在她沉浸在回忆中,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一幕幕时。
两声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扭头看见母亲推门进来。
“给你热了杯牛奶。”
来人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床头的书桌上。
“谢谢妈,我去洗漱一下。”
时苒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有些惊讶母亲今天居然没上班。
“不急,我有话要问你。”
陈清拉了张凳子,坐在她面前,神情飘忽不定。
时苒先是一怔,随后端坐在床边惴惴不安。
脑子里疯狂思考着,要是问起她昨晚去了哪要怎么回?
要是问起跟昨晚送她回来的人,是什么关系要怎么回?
“你叔叔不见了,昨晚本想去医院看看他,结果他们说住院的第二天就走了。”
“信息没人回,电话也显示关机。”
说这话时,陈清的目光死死盯着时苒,见她身体明显变得有些僵硬。
时苒撑在床边手,用力到骨节发白。
刚被沈方知撩起的粉色泡泡,此刻已全部破裂。
整颗心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缠住。
一开口,提到的居然是那个人?
“这我怎么知道呢?我从来不关心他的事。”
时苒移开目光,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
但在这世上,陈清作为她的母亲,无疑是最了解她的人。
“是你做的吗?”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
听到这几个字,时苒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像是做错事被揭穿的恼羞成怒。
她从没从母亲嘴里听到这种质问的语气,没问她昨晚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家。
也没关心她宿醉后会不会哪里不舒服。
“他失踪不好吗?”她仰起头,与她对视,“你难道还想让他回来?”
以前的日子,光是回想起来都让她心闷,想让她回去?
休想!
陈清听到这话,心下了然。
“是谁帮的你?昨晚那个?你们把他弄哪去了?这是犯罪你不知道吗?”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绝没有这个本事。
况且她也认出来昨晚送她回来的沈方知,就是上次把那人揍进医院的人。
时苒看了眼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故作轻松道:
“不知道,可能死了吧。”
“什么?”
看到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陈清睁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明明窗户紧闭,却仿佛有寒风划过背脊,浑身发冷。
“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许跟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你才多大?就跟人学着玩绑架那一套,我养你这么大,是希望你当一个正直的人,而不是搞那些歪门邪道。”
“你如果看不惯他,看不惯这个家,就应该好好学习,找一份好的工作搬出去,而不是整这些违法的事!”
她越说越气,一张脸气的通红。
她向来性格温和,一辈子老实本分,不然也不能在那男人身边待这么久。
却不曾想,自己每天都能见到的女儿,不知何时,胆子竟这么大。
原以为这些话能让时苒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
“搬出去?”
却不想,时苒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