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询问,沈方知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时苒身上。
蹲下将她整个人抱起往回走。
车内的程淮看见这一幕,眯眼舔了舔唇角。
果然是时苒,竟然能逃掉?不是专业的果然不可靠。
他将车内温度又开高了几度,脱下夹克外套,在他们上车后递了过去。
沈方知也没客气,两件外套将时苒裹得严实,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既担忧又心疼。
怀里的人为寻很多的温暖,顾不上形象,将手伸进他衬衣内部,环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沈方知被冰凉的小手激得倒吸一口寒气,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
“别怕,都没事了。”
男人扶着她的后脑,看了眼她脏兮兮又血淋淋的双脚,朝驾驶位上的人道:
“先去医院。”
他话音刚落,腰间被轻轻捏了一下,时苒颤抖着说出了上车后的第一个字。
“别…”
“你的脚需要上药。”沈方知拧眉,轻声诱哄,“听话,有我在不用怕。”
谁知时苒仍然强撑着身体,抵在他肩上的头不停左右摇摆。
态度坚决地又重复了一遍:“不要!”
看她这模样,沈方知一时拿不定主意,正要继续劝说。
前排驾驶位上的程淮转过身看向他们,轻咳了两声。
“到底去哪呀沈老板?”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时苒浑身一震。
她缓缓扭过头,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程淮侧着身嘴角上扬,鼻梁上的镜片倒映着车内的灯光。
瞬间,一股寒意直冲时苒大脑。
藏在外套衣领下的嘴唇微张,睁大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心脏跳动得比刚才逃跑时更加激烈。
他怎么会在这?
他跟沈方知是什么关系?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程淮轻啧一声,推了推眼镜故作惊讶道:
“这不是时苒同学嘛?怎么搞成这样?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呀。”
时苒眼里的不可置信立马转变成恐惧,如冰冷的潮水,如车外的寒风。
她的第一反应,是离开这里,离这个人远一点。
从看见程淮的那一秒开始,连沈方知也不再可信。
而沈方知闻言,有些诧异程淮居然认识时苒,下意识要询问。
就见怀里的人挣脱出自己的怀抱,把手搭在了车门上,试图推门下车。
他心里一惊,连忙把人搂了回来死死抱住,但时苒依旧不停想要逃开。
误以为是她宁肯下车也不愿去医院,沈方知急忙安抚:
“好,听你的我们不去医院。”然后朝程淮道,“先回我家。”
后者转过身,一言不发,启动车辆在桥上掉了个头。
看车子已经重新启动,时苒放弃了下车的想法,她早就没了力气。
刚刚的奋力挣扎,在沈方知看来,也只是轻轻动了几下,毫不费力就能把她禁锢住。
随着体温的升高,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
好想睡觉…
见她安静下来,沈方知稍微松了口气,想起刚刚程淮的话,忍不住问:
“你们认识?”
后者从后视镜深看他们一眼。
“她是我们医务室的常客,反倒是你,跟她什么情况?”
沈方知这才想起来,程淮现在是商学院的校医。
“刚回来那天,和言硕一起救下的学生就是她。”
这件事程淮早就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们现在这是……”
关系匪浅啊?
沈方知不再回答,只是看了眼怀中的时苒,神色复杂。
程淮见此,脸色愈发阴沉,随即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黑色的帕拉梅拉,载着三人间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这个雪夜里疾驰。
车停进小区车库,到下车时,沈方知抱着熟睡中的时苒,察觉到了异常。
怀里的人面色潮红,脖颈处烫得厉害。
“好像生病了。”
程淮走到后侧帮他拉开车门,冷声道:
“在外面冻了这么久,脚又受伤出血,不发烧才是体格惊奇。”
沈方知心里更是担忧,连忙拍了拍她的脸。
“时苒?先醒醒。”
他得先确认这人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昏迷,若是后者,即便她再不想也得去医院。
虽不情愿,时苒还是皱眉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他微微松了口气,连忙将人抱起进了楼,边走边叮嘱:
“你现在在发烧,等吃了药再睡。”
程淮看见他慌张的身影,啧了一声,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可是医生,照顾病人这种事,他比沈方知更在行。
时苒半眯着眼,强打着精神,随着移动的颠簸,脑子里愈发昏沉。
“药箱在客厅电视柜下面。”
开门,进屋,把人抱到卧室,沈方知匆匆忙忙。
被使唤的程淮毫无怨言,毕竟他们几个每次出点什么事,遭罪的都是他这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