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茗眼尾轻挑,狭长的凤眼带着兴味。“嗯,恭喜你了。”
雪茗听着进忠的话,心里暗暗琢磨着他是个什么意思。
如今是御前太监……难道是想说,日后还会是副总管,总管?野心倒是不小啊……
就只是恭喜?
进忠郁闷的想着,面上带着几分委屈。
“雪茗姑娘……”
雪茗被进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逗得发笑。难以想象这样的表情会从他的脸上出现,有趣得紧。“嗯,怎么了?”
进忠喉结滚了滚,带着试探轻声说道。
“你那日说的话,奴才都记在心里。你说……会一直记着奴才的恩情……你还说……”
雪茗挑眉,左右见四下无人,沉声开口。“威胁我?你是不是想死?”
进忠低着头,巧士冠掩盖住大半张脸。知晓雪茗恼了,连忙开口。
“奴才不想死……”他几步上前,在雪茗震惊的目光中,伸出手,却只是拉住了她的袖子。莫名带了几分卑微的意味……
“奴才不知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奴才也不想知道。奴才只知道,雪茗姑娘和奴才,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
这话说出口,进忠忍不住带上笑意,性感的唇微微上扬,邪气的要命。
似乎所有能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的事,无论是什么,都让进忠兴奋到浑身颤栗。
“雪茗姑娘想做的事儿,就是奴才想做的事儿。奴才,愿意做雪茗姑娘的垫脚石,跟着你一块走下去。”
雪茗半信半疑的看着进忠,清凌凌的眼神一眨不眨。直看的进忠心都要融化了,从头到脚的酥麻。
“进忠,我能相信你吗?”
雪茗意味不明的看着进忠,黑沉沉的瞳孔似乎要将进忠吞噬。
她想做的事很简单,用一句话就能概括。
出口气。
雍正让她当了十年的奴婢,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她不想让弘历舒舒服服的做这个皇帝。
插手不了国家大事,还不能在后宫给他添添乱吗?
毕竟父债子偿,她偿还了阿玛的债。如今,也该弘历来偿雍正的债了。
若不然,她这么多年奴颜婢膝的怨气,该到哪里去申冤呢?
难不成真要到了阴曹地府,去阎王爷那状告吗?
雪茗眼神一冷,神色却更加温和。
“奴才为了姑娘,连人都……姑娘还不信奴才吗?”
进忠压低声音,谨慎的没有说出杀人这两个字,毕竟隔墙有耳,万一暗处真有人,他和雪茗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雪茗定定的看着进忠良久,倏地笑开了,她实在长得很美,一笑好似让周围都明亮了些许。
说的不错,她有事,他也逃不了干系。他们是狼狈为奸,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样想着,雪茗的笑意又深了些。
进忠滚动着喉结,邪气的桃花眼微微柔软。笑的这么惹人爱,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唇瓣微启,再一次表忠心。
“奴才会帮姑娘的,无论什么事。”
眼中的赤忱让雪茗心中一动,不自觉的有些愉悦。
满意的微微扬起下巴,白嫩纤细的指尖反客为主,握住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指。
果不其然,就看见进忠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虽不知道进忠为什么没提,但雪茗还是能看出来,进忠……好像很喜欢自己。
那就成了,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哪怕他是个没根的男人,也能轻而易举的被她牢牢攥在手心里。
雪茗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进忠,总之是不讨厌的。
她能感觉到进忠骨子里和她相同的阴暗,她也不在意什么太监不太监的。
今日之前,她也没考虑过什么终身大事。以她复杂的身份,雍正不会允许她嫁给什么勋贵世家,却也不会将她嫁给贩夫走卒。
是以,雪茗这辈子,就没想过找夫君。
若是进忠能助她一臂之力,她也不会亏待了进忠就是了。
至于旁的……看她心情。
“还叫姑娘呢?”
清甜的声音出现在进忠耳畔,一股少女的幽香不容拒绝的窜入进忠的鼻尖,让他忍不住腿软。
“姑……雪茗。”
“欸,这就对了。”
暂时的联盟就这样结下,雪茗松开握着进忠的手。轻笑一声,将提着的宫灯递到进忠手上,轻声细语的不像话。
“还要劳烦进忠公公,送我回去了。”
进忠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走在前面替雪茗掌灯。
余光不自觉的朝后看去,心如擂鼓。
雪茗笑着走到进忠身侧,看着他紧张到不敢大口喘气的模样就想笑。
怎么能有人,脸皮薄成这样呢?真是稀奇……
“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进忠喉头滚了几下,看向雪茗。想起白日里养心殿的事,忍不住开口问道。
“雪茗,你是不是想做小主?”
雪茗微微一愣,远山眉微微蹙起。
“谁跟你说的?”
她和弘历是近亲,怎么能在一处呢?更何况,她也瞧不上弘历那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