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娘娘在去行宫的前一日幽愤暴毙,好不容易有了条活路,怎么好端端的就过身了呢?
雪茗站在毓瑚身后,听着张廷玉和太后各执一词。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死因存疑,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看着青樱泪眼涟涟的跪在地上,一副有苦难言,故作坚强的模样。
何必呢?雪茗想着,她不是和弘历青梅竹马吗?难道告诉弘历,弘历还会不帮着她吗?
谁看不出太后和弘历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暗潮涌动呢?
就这么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情分吗?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偏青樱一个劲儿的袒护太后,一番声泪俱下,咬死景仁宫娘娘是幽愤暴毙,让张廷玉如鲠在喉,只能黯然告退。
事了了,太后和青樱一道离开了养心殿。弘历目光幽深的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越看越心烦。
不知晓的,还以为青樱是太后的侄女呢!
他已经给了她姑母一条活路,青樱还巴巴的讨好着太后。
弘历不愿意看着后妃和太后沆瀣一气,他是如何上位的,心里如明镜一般。可越是如此,弘历对太后就更加忌惮。
青樱此举,只让弘历感到背叛。
“毓瑚,好好查查景仁宫娘娘是怎么过身的,务必要一清二楚,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弘历摩挲着扳指,脸色黑沉。
“是,奴婢遵命。”
雪茗跟着毓瑚出了养心殿,上回进言有功。弘历特赐雪茗日后跟在毓瑚身后历练,不必一日日的在养心殿傻站着,越站越蠢。
雪茗感激的谢恩,心里却把弘历骂了个从头到脚。
毓瑚身为养心殿的掌事姑姑,有着‘寻事出之由,判六宫是非’的美名,很受弘历的器重。
问询了一遭景仁宫的宫女太监,雪茗跟在毓瑚身后,趁着四下无人时跟着毓瑚悄然的摸进景仁宫。
“干娘,你快来看。”
雪茗和毓瑚四处翻找,眼尖的看见了凳子腿下的碎瓷片。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捏起来,递到毓瑚眼前。
“这是?”
毓瑚仔细看了看,见上头还有茶渍,连忙让雪茗包好,一会带回养心殿复命。
又仔细找了找,才带着雪茗悄然的出了景仁宫。
…………
养心殿内,毓瑚将查到的蛛丝马迹依次向弘历说明。
“青主儿从太后宫里出来后,深夜去了景仁宫,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之后再无人去过景仁宫……”
“所有的奴才都被驱赶到殿外,无人知晓到底说了什么……”
“雪茗仔细,发现了这枚瓷片,奴婢看,似乎是茶杯上的……”
弘历目光沉沉的看着案桌上的碎瓷片,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让齐汝看看这东西有没有问题,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毓瑚行了个礼退下,出门就看见雪茗等在殿外,见她出来忙迎了上来。
“干娘……”
毓瑚摆摆手,拉着雪茗走远了些。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
雪茗笑了笑,掂了掂手中精致的食盒。
“干娘一日都没吃什么,雪茗怎么能睡得着?”
这话说的让毓瑚心里暖暖的,回了庑房和雪茗一起用饭。
雪茗吃相秀气,不停的给毓瑚夹菜,生怕她少吃一点。
“干娘……”雪茗眨着大眼睛凑近,“查出那个瓷片的古怪没有呀?”
毓瑚无奈的放下筷子。“没呢,皇上让进忠拿去给齐太医看了,之后也不会告诉咱们了。这是皇家辛秘,你少打听。”
雪茗眼神一闪,乖巧的点头吃饭。突然想起,进忠这些时日似乎都没怎么找自己啊?
这是什么意思?要散伙了?
“进忠公公,年纪轻轻的,倒是简在帝心……”
雪茗小口小口的吃着白米饭,状似无意的提起。
毓瑚叹气:“是啊,这王钦也不知道怎么就生了这么大的病,到现在还不能上值。听说伤了脑袋,这个进忠,我总看着不安分,不如李玉。也不知道王钦看上进忠什么了?”
雪茗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王钦伤了头,就算是没有大碍,也是不能在养心殿当差的。皇上最重体面,要是看见王钦围着纱布当值,一定会治他个御前失仪之罪。
想着,雪茗弯了弯唇,离开养心殿这么长时间。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回来了,养心殿还能不能有他一席之地呀?
“安分不安分的,原也不在这上头。只要做奴才的,让皇上舒心不就成了吗?干娘,你多吃些。”
雪茗不动声色的转了话头,甜甜的哄着毓瑚吃饭。
毓瑚慈爱的点点头,末了,雪茗收拾了碗盏,提着食盒出了毓瑚的庑房。
如今她跟在毓瑚身后,也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大屋子,倒是惬意,雪茗可不爱和人挤来挤去。
“进保!”雪茗站在太监庑房的远处,朝着进保招招手。
“雪茗姑娘!”进保眼神一亮,咧开嘴露出两颗讨喜的小虎牙,颠颠的跑了过来。
“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