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花。有什么事吗?”听见刘小花的声音,那边的男声稍稍缓和了些。
“舅舅,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刘小花说道。“你知道来我们学校军训的部队吧?一五八部队。你曾经管辖过。”
“没错。”男人说道。
“那他们的首长你应该认识, 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
“不能。”像是知道刘小花接下来要说什么,男人的声音瞬间走冰冷起来, 毫无回旋的余地。
刘小花保持沉默。她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 就被拒绝了。
电话那边等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小花, 你不要以为你去了南珠, 家里边就不知道你的事情。事情是你室友惹出来的,跟你没关系。我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普通的军训教官给你陈叔叔打电话————你应该知道, 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刘小花点头。但又不甘心地说道, “可是那又怎样?对于舅舅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胡闹!”男人突然嘶吼起来,像被点燃的□□桶。“华夏国每年有多少兵?哪一个不只是差点举手之劳?小花,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智了?连这么愚蠢的话也说得出口。”
刘小花并不因为男人的训斥而喊到生气。她也惊讶,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这般不理智, 脱口说出这么赌气的话。在舅舅的位置上, 打这样一个电话, 谁会仅仅当做是为周桂翠军训的错误开脱?他们只会想得更多。
“对不起, 舅舅。”刘小花说道。
“你知道错就好。”男人声音平稳下来, 似乎很满意刘小花的态度, 连态度也随和了些。
“我不是因为刚才的话给你道歉——”
“那是——因为什么?”男人的声音立马降了好几个度,冰渣子般瘆人。
“你忘了,来南珠之前你让我去拜访陈叔叔,给了我他的电话。”刘小花不急不缓说道。那张黝黑普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你不打,我打。”
————————————
院长办公室。
咚咚咚的敲门声,秘书走了进来,“温院长,外面一个叫江暮染的学生说有急事找你——你看?”
“江暮染?”温岩松想起了第一天在新生见面会上,被自己抽起来回答问题一语惊人的学生。“让她进来。”
秘书退了出去。很快,江暮染走了进来。
温岩松没想到自己刚收的弟子居然这么快来找他。看了眼还穿着军训服装的江暮染,随手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就又埋下头看卷宗,说道,“有事?坐。”
江暮染并没有坐,扫了眼温岩松办公桌上的文件,心里有了底,组织着语言说道,“老师这么忙了,还坚持做法律援助的案子?”
温岩松闻言一顿,然后放下手里的笔,摘下眼镜放桌上,目光灼灼地打量没有落座的江暮染。
直到江暮染被他看得垂下头,他才说道,“再忙,做法律援助的时间还是要有的。”
江暮染忙不迭点头赞同,终于再次对上温岩松的眼睛,说道,“老师说的没错。我们学法律,不是谁给钱多谁更有身份地位就帮谁,很多时候,我们得主动帮助那些真正需要我们帮助的人。”
“哦。”温岩松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暮染一眼,说道,“听你的意思,对法律援助很感兴趣。既然感兴趣——拿两个案子回去看看。”
“————”江暮染快哭了。
我就是附和你两句,恭维人的场面话,放谁谁不是这么说?你一小老头干嘛这么认真呢?
还拿两个案子回去看看,谁知道是不是长年累月别人挑剩下觉得棘手难解决的案子?
而且法律援助的案子,到最后能有多少赢得了的?当然这些话,江暮染可不敢说出来。
“江暮染,有事就直说,别在我面前兜圈子耍嘴皮子。”温岩松神情严厉地说道。
“是,老师。”江暮染尴尬地笑了笑。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老头跟别人不一样,他喜欢直来直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什么事,能让你军训还没结束就来找我了。”温岩松说道。
“是这样的,”江暮染来之前就琢磨过怎样给温岩松说清楚,这个时候倒显得言辞流利,“前天晚上我们军训表演节目。二排一个女生要和我斗舞,结果我赢了。又上来一个男生要跟我斗武,被我拒绝后,我的一名室友想替我上场。”
“但最后是我室友的朋友——一名男生上的场。结果,我室友的朋友很快被打倒在地,我们这才知道————原来那名男生说的斗武是“武术”的武。”
“我承认当时我很生气。除却因为我室友的朋友受了伤,更令我后怕的是,万一当初我没拒绝,被打倒在地的人会不会是我?”江暮染难掩愤怒。
温岩松威压的表情也瞬间变得严峻。
他倒不是因为这场打架谁被打了而烦恼。他只是不耻那名男生耍小心机的手段。
“后来呢?”温岩松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不然江暮染也不会来找他。
“后来我气不过,便应了战。”
“你还会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