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易这句话,长孙无忌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
“非也,实是安稳久了,便忘了当初在战场上的杀伐决断。”
说着,长孙无忌又露出一个近乎自嘲的笑容。
“若非程将军出现,只怕朝中不知还会有多少人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长孙无忌双目直视程易,话里话外满是感激。
“边关动荡多年,百姓和将士们的血流得已经够多了,若我们还对这些事情置若罔闻的话,怕是只此一生都无法安稳啊。”
闻言,程易看向长孙无忌的眼神也愈发深沉起来。
“司徒能这样想,自然是我大唐之福、百姓之福。”
说罢,他端起手边茶杯,朝着长孙无忌敬了敬,而后将满杯茶水一饮而尽。
“我便以茶代酒,敬司徒一杯了。”
长孙无忌露出温和笑意,而后也朝着程易举起了茶杯。
饮下一杯茶,长孙无忌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又向着程易躬了躬身子。
程易见状,忙也起身避开了长孙无忌这一礼。
“程将军,我今日受教了。”
说罢,长孙无忌便转身离开了将军府。
看着长孙无忌离开的背影,程易怔愣片刻,而后不由失笑出声。
他倒是当真没有想到,长孙无忌是真的认可了自己。
不过……
这个感觉似乎还蛮不错的。
到底是大唐第一权臣,做
朋友总比做敌人要更好。
这厢长孙无忌才从将军府离开,那厢长孙冲便又冲到了将军府。
“将军!”
长孙冲来得很急,才刚踏入将军府,便已经一个闪身进到了前厅。
程易好笑地看着长孙冲:“这么急做什么?”
长孙冲焦急地左右看看,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将军!我父亲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您可千万莫要同他置气,也千万别把属下赶出神策军啊!”
说着,长孙冲的眼神也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程易失笑出声,上前敲了敲长孙冲地脑门:“浑说些什么呢?”
长孙冲小心翼翼打量程易半晌,眼见程易是当真没有动气,才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属下先前听府中下人说,父亲来将军府了,这才……”
长孙冲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憨笑一声。
程易笑着摇摇头,说道:“长孙司徒确实来了,我与他聊得很尽心。”
长孙冲直接瞪大眼睛,心里直呼难以置信!
“你啊,也不要总是误会你父亲,平日里多与司徒说说话,定会让你受益匪浅的。”
程易又说道。
长孙冲有些丧气地点点头,说道:“是将军,属下记住了。”
……
一转眼,距离程易与李丽质的大婚,便只剩下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整
个长安城,因为这桩天家的婚事,似乎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忽然忙碌了起来。
与此同时,阴弘智派人来找段通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他似乎着急想要做些什么,却始终未与段通说明。
“他既来问了,你就全都告诉他便是,反正我素来也没什么好隐瞒与他人的事情。”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为难的段通,程易耸耸肩说道。
段通的脸愈发皱巴了,他看着程易,兀自纠结半晌,终于开口。
“将军,那阴弘智近来总想属下打听,将军与长乐公主感情到底好不好。”
嗯?
程易眉头缓缓皱起。
“你如何回他的?”
段通立刻一本正经道:“属下自然是告诉他,将军与长乐公主情比金坚、情深似海、情深笃定啊!”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失笑一声。
不过,他的眉头却始终未曾放松。
“下次他再来问,你便告诉他,其实我与公主的感情也并无多好。”
“啊?”段通傻眼了:“这是为何啊?”
程易笑笑,说道:“你只管找我吩咐去做便是,旁的你之后便会明白。”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段通自然不会再问下去。
“是,属下知道了!”
程易点了下头:“好了,你去吧。”
目送段通离开后,程易便也出了将军府。
自从上次答应李丽质,自
己要时常去看她后,程易便总会隔三差五的带着些小玩意儿入宫去瞧李丽质。
左右今天再没什么要紧事情,程易便决定去看望李丽质。
只是,程易这才刚到大明宫外,就看到一脸焦急往宫中走去的匡书来。
“匡大哥。”
程易出声把人给叫住了。
匡书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扭头果然就看到了程易。
“你也要入宫?是去见陛下吗?”
匡书来问道。
程易摇了下头,又问道:“我见匡大哥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情?”
匡书来唉声叹气道:“可不是出了大事了嘛,昨儿晚上礼部右侍郎阴弘智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