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柴安风道,“既是苏大人来了,我就放心了……苏姑娘的伤,不碍事吧?”
苏知鱼点点头:“不碍事的。我妹妹自幼习武,这点小伤应该是不碍事的,不过是鏖战之后脱力罢了。稍微休息休息就好了。”
说着,苏知鱼在苏南雁胸口揉了揉、又掐了掐人中,苏南雁果然深深缓了口气,慢慢睁开眼睛,幽幽吐出几个字:“哥哥来了啊……跟我作对的是漕帮的刘天雄……你可不要放过他……”
想不放过谈何容易?
苏知鱼过来的时候,刘天雄等人早已跑得不知所踪了,再想要在临安城外的崇山峻岭里捉住这几个武功高强的漕帮人马,就好比是大海捞针一般。
苏知鱼久在皇城司里做事,对办案破案的事情是再熟悉不过了,也知道捉拿刘天雄等人的难度,一时有些语讷。
可一旁的柴安风却要清明许多,赶忙接话道:“苏姑娘放心,刘天雄跑不了的,我总要逮住刘天雄这厮,给苏姑娘出气!”
苏南雁听了这话,轻轻点了点头,嘴角翕动着说道:“柴爵爷说话必然算数,我是放心的……”
说着说着,苏南雁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柴安风见状,又着了急,赶忙抬头盯着苏知鱼问道:“苏大人,令妹怎么又晕过去了,真的没事吗?”
苏知鱼搭着妹妹苏南雁的手没有松开,答道:“不碍事的柴爵爷,南雁的脉搏比之前还有劲了些,不碍事的……”
“既然不碍事,那苏姑娘怎么又晕过去了?”柴安风急忙说道。
苏知鱼却依旧是那副不忧不急的模样:“不碍事的柴爵爷,南雁不过是小憩片刻,于恢复元气、保养体力,是大有好处的……”
“我靠!”柴安风被苏知鱼的慢性子激得爆了粗口出来,“苏姑娘都晕过去两回了,这还叫不碍事?我看你就挺碍事的!你是苏姑娘的哥哥,你现在就送她去看病疗伤,你要是觉得他不碍事,也行,我去找最好的郎中给她治伤,你别在我眼前碍事就行!”
苏知鱼背景深厚,光在朝廷里就是堂堂皇城司这个要害部门的二
把手,何曾被人这样耳提面命地职责过?
不过幸好他脾气还算温和,又见眼前的这位“柴爵爷”是真心在替自己的妹妹着急,便也没有动气,说道:“柴爵爷的一番好意,末将心领了。然则末将家中乃是武林世家,家里还养着几个专治枪棒硬伤的郎中。像南雁这样的伤势,他们是最得心应手的,要是柴爵爷放心,还是容末将把南雁带回去调养。如何?”
苏知鱼这几句话客气到了极点,再加上他又是苏南雁的至亲,确实是让柴安风没有半点可以推托的理由,便答应道:“也好。毕竟是自己人,照顾起来总要方便些的……”
苏知鱼笑着点点头:“那就请柴爵爷把南雁交给我吧。”
柴安风听过了这话方才反应过来——原来受了伤的苏南雁还被自己紧紧抱在怀中,正面色安详、一起一伏地呼吸着。
柴安风脸皮还不够厚,脸顿时“唰”地红了起来,瞬间觉得怀里这个妙龄女子身材紧实曼妙,口中呵气如兰,脸上虽然满是汗水、鲜血和疲惫的神情,却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丽来——真有一种让人爱不释手的感觉。
就是胸好像小了点……
柴安风正在胡思乱想,那边苏知鱼却已伸手过来,将半昏半醒的苏南雁背在肩上,又起身吩咐道:“歹人或许尚未走远,尔等听令,护送崇义公柴爵爷回府!”
话音刚落,便听有人齐声答应:“是!”
柴安风抬头扫视过去,却见鬼市现场已来了二三十个穿着皇城司服色的官兵,想来是苏知鱼听到消息以后领着他们过来撑场面、平事端的。
却听苏知鱼又道:“今日柴爵爷受惊了,还请先行回府休息,末将改日必将登门道谢。南雁伤势不重,但仍要回家调养,恕末将不能亲自护送爵爷回府,见谅了。”
柴安风不是挑礼的人,想到还是先给苏南雁治伤要紧,便随口答应了两声,又看了看苏南雁愈发红润起来的面色,便转身往鬼市外走去。
身旁四五个皇城司的兵丁,向他们的提点大人苏知鱼拱了拱手,便快步跟在柴安风的身后,也离了
鬼市这处是非之地。
别说,柴安风虽然满身都是臭汗、泥泞和血渍,走在临安街头,还真有些同这繁华的气氛格格不入,尤其是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皇城司的兵丁——既不像是跟班、又不像是押差,更让柴安风在人群之中显得愈发奇怪夺目,引来各色人等好奇的目光。
就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柴安风沿原路返回了崇义公府,见阖府上下从看门的老头,打扫院子的老妪,端茶送水的丫头,一个个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好不容易才从鬼市之中那场腥风血雨的纷争中摆脱出来。
将随身带着却没有用过的几吊钱都赏给了护送自己回家的皇城司兵丁之后,便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刚走了一半,却见自己的姐姐柴念云迎了出来。
柴念云刚想说话,却见弟弟柴安风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反问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