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啊,你不是出去相亲么?怎么弄成这幅样子就回来的?知道的,是你在同苏小姐相亲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杀猪了呢!”
“我去杀猪?我差点被别人当猪杀了!”
柴安风埋怨了一句,便将自己今日的历险,同姐姐柴念云说了一遍,临了还不忘埋怨一句:“都怪那个黄有功,跑走以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到现在还没回来,真是个吃干饭。要是这厮过来帮忙打上一拳半脚的,何至于如此狼狈?”
正说话间,却见黄有功急赤忙慌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嘴里念叨着:“老爷,您是怎么了?分明叫我去找王媒婆的,可我找到了以后再去天香楼寻老爷,却见不着人了。害我等了这么些时候,连饭都没吃,饿死我了……”
原来黄有功是个一张口就能从嗓子眼看到屁股眼的直肠子,柴安风刚才下的命令是让他去寻王媒婆,他还真一门心思地去寻,一点变通都不懂。
这事一下子把柴念云给逗乐了,笑道:“好你个黄有功,你这脑子就不会打弯么?这个王媒婆是什么紧要的人物么?寻得着便罢,寻不着及早向你老爷
回个信不也就得了?像你这样一根筋的,要是老爷叫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黄有功挠挠头:“我吃老爷的、用老爷的,打从生下来就跟着崇义公老爷和老老爷。老爷……还有大奶奶要我去死……我也就只能去死了……”
黄有功是个实诚人,既不会随口说谎,又不会刻意奉承,他这几句话显然是发自内心,让柴念云和柴安风掩着嘴不住地笑。
笑了一阵,柴念云方道:“行了,我看着你黄有功长大的,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倒是老弟你这里,看来这个苏南雁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姑娘,又同皇城司、盐帮、漕帮勾连在一起,种种事情晦暗不明。老弟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样的女子招惹不得啊!”
以柴安风现在的身份、地位和财富,要是寻常女子柴安风自可以挥挥手只当没有这么一回事。
可苏南雁却同其他女子大不相同。
一则苏南雁品貌身材经过了柴安风的亲眼、亲手验证,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女子;二来苏南雁武功卓绝、性情洒脱,比起那些扭扭捏捏的所谓“大家闺秀”不知高出去多少,正合着柴安风现代人的口味;第三苏南雁虽然背景复杂,却也同时意味着她能够调动起的资源、能够触动的势力、能够影响的局面,都不是其他人能够相比的。
毕竟姐姐柴念云就要按照朝廷的安排,远远嫁到金国去和亲,这件事情就好像一柄被细线拴在自己天灵盖上的利剑,让他时时刻刻不如履薄冰、如坐针毡。而眼下,想要让朝廷收回成命,说情、收买等等方法和途径都已堵死了,只有想想可以用什么旁门左道之策或许还能有些作用。
而苏南雁和他哥哥苏知鱼的皇城司势力、盐帮势力,或许还真能有所裨益。
更何况,经过鬼市一斗,刚刚见了一面的柴安风、苏南雁两人,已有了共同精力过生死的经历,这样的情分可不是一句话就能一刀两断了的。
因此种种理由,柴安风都不能轻易就这样弃苏南雁于不顾。
然而姐姐柴念云倒确实是在为自己好,让柴安风也不能当
面拒绝,只得打个马虎眼道:“这事情还是要看缘分吧……老姐,忙了一天了,我是又累又饿又困。赶紧吩咐下去,叫人先烧饭做菜让我吃个饱,睡一觉再说吧。”
柴安风真的是累了,他吃饱喝足,醒来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
他刚睁开眼,从床上爬了起来,便见黄有功就坐在自己卧房门口,即便是坐着,他那魁梧高大的身躯依旧将房门堵住了大半,就好像一道砌了一半的墙。
于是柴安风呵道:“大个子,你做什么呢?好好的太阳,都被你挡住了,害我以为现在还没天亮呢!”
黄有功依旧是那副憨憨的样子:“大奶奶说过了,说这几天不太平,要我一刻不离跟在老爷左右。要是哪个敢对老爷不利,叫我尽管打上去。无论是打死了,还是打伤了,都记在大奶奶头上,不用我去坐牢偿命。”
柴安风心里明白——那个惹事的刘天雄,乃是针对苏南雁而来的,同自己这个身份、地位远高过苏南雁的崇义公并没有什么关系,姐姐这样的部署其实是多此一举了。而且,黄有功虽然也算是天生神力,可论武功却绝不是全真弟子的刘天雄的对手。
不过这是姐姐的一番好意,柴安风也不能拒绝,便笑道:“那好,你跟着我就是了。不过你要是碰到厉害的对头,可不要自觉打不过,扭头就走了。”
黄有功赶忙说道:“那是自然,只要有我黄大个子一口气,就一定能保老爷平安。就是我死了,变成了鬼,我也要护着老爷……”
“别别,你这不叫保护我,你这叫阴魂不散吧?你要是改天死了,赶紧跑去投胎,脱身回来继续做我崇义公的家人,照样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柴安风忙道,却又话锋一转,“怎么大清早好好的,就说死说活的,真不吉利!”
“什么大清早啊!现在都快午时了。”黄有功道,“刚才大奶奶还说呢,说是皇城司的提点苏知鱼大人午饭过后会过来拜访,要我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