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胳膊,一抬手便将保宁从人群之中给扔了出去。
现而今,保宁也是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人,皇宫里除了几个皇亲贵戚,哪个太监、宫女、侍卫不给他几分面子?今天被这几个丘八架着扔了出去,可谓是他的奇耻大辱了!
因此保宁便坐在地上,揉着摔痛了的后背,哇哇大叫:“好你们这些不开眼的狗杂种!竟敢打我!”
有道是:宰相的门人七品官。
倒不是这个相府的看门人有多少才学、多少能耐,而是宰相大人的权力大,他的门人随口说上一句半句,宰相就能替他做几件只有七品官才能做的事情。
现在的保宁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而且还凭着柴安风给他的金银财宝,在皇宫里积攒起了不少人脉,就连寻常朝廷官员见了他都要买他几分面子。哪个小军官无缘无故打了他,那还不是嫌自己坟头的草长得不够长嘛!
柴安风见状,立即施展起浮夸得不能再浮夸的演技,高声嚷嚷道:“哎哟喂!这位不是圣上面前的大太监保宁公公嘛!您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可要小心了!”
他一边说,一边快步上前,一把将保宁从地上搀了起来。
柴安风还特意多用了几分气力,往保宁的屁股上使劲拍了拍,嘴里还道:“瞧把公公这摔的,裤子都脏了!哟,这里还破了个大洞!待会儿公公可别忘了从我府里取几匹绸缎,自己找裁缝去做条新的!”说罢,又用力拍了拍。
保宁被这几巴掌拍得屁股生疼,却又不敢冲着柴安风发火,只得恶狠狠骂道:“都是那两个不长眼的杂种!看杂家怎么……”
带队的郭守明这才认出保宁的身份,生怕这个太监记仇,在皇帝面前不阴不阳地说上一句半句的,那自己可就是祸不单行了。
于是郭守明立即上前两步,挥起巴掌,朝着那两个不开眼的兵丁一人赏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骂道:“你们不
想活了!摔了保宁老公公,就连你们节度使都交代不过去!”
他郭守明多少也是练过一点武功的,出手不轻,这两个兵丁立即被他打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不待这两人反应过来,郭守明又走到保宁面前,深深作揖道:“公公,你没有什么大碍吧?要还是不放心,皇城司里有的是精通外伤的郎中,要么我派人送公公去瞧瞧?”
保宁见郭守明还算恭敬,刚要答应,心想或许去了皇城司,还多少能得些金银好处。可他忽然想到自己还有要紧事情在身,便又拒绝了:“杂家还有事情要同爵爷讲……”
郭守明忙道:“这怕是有些不太方便吧?奉了史老相国钧旨,最近崇义公府涉案,怕有人谋害爵爷。因此现在不准闲杂人等入内,公公请回吧。”
保宁一个愣神,却听柴安风抢先答道:“郭提举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保宁公公是来谋害我的咯?意思是皇上的圣旨,还比不上史弥远的钧旨咯?”
“对,对。杂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的!”保宁善于察言观色,立即接话道。
“怎么?郭提举想抗旨吗?”柴安风又添油加醋了一句。
这下郭守明可想不通了——抗旨是何等罪名?弄好了是革职查办,弄不好就是杀头凌迟!史老相公的钧令虽然明确,可要是为了相府钧旨公然抗旨,那秋后算起账来,史老相公可未必就会出言保自己……
他这一愣神,保宁早就“滋溜”一下蹿了进来,躲到了崇义公府那两百公府护卫的身后。
这两百人马,好似一道移动的长城,就算有千军万马,也不能突破半分。
崇义公府里养着当今皇帝赵昀的小相好,保宁也几次跟着皇帝来府里玩耍,也半懂不懂地偷瞄过几眼崇义公府里练兵的情景,知道这些公府护卫都不是好惹的,有了他们的保护,自己就更加放下心来。
只听保宁松了口气:“还是爵爷地道,让杂家免了一顿打……”
“公公客气了,公公是什么人?皇上一刻都离不开你,要捏死那两只毛虫,公公还不跟放个屁一样?”
“爵爷说笑了,说笑了,杂家哪有这等本事?”
柴安风一听保宁客套个没完,便赶忙打断道:“公公你看,我公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没空招呼你。公公要不嫌我崇义公府失礼,有什么话,还请直说吧!”
保宁这才
回过神来,道:“爵爷,这里都是靠得住的人吗?”
人心隔肚皮,谁也说不清。
柴安风想了想,还是拉着保宁来到崇义公的门房,斥退了看门老王头,方道:“公公,这里就我和耶律先生两人,你有话就明说吧!”
明明没有外人,保宁还是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才抖抖索索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土黄色的纸卷,道:“爵爷,这是皇上要我交给你的,您老就快看吧!”
柴安风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只见这巴掌大小的纸条上密密麻麻写了几十个字。看字迹,乃是当今皇帝赵昀的亲笔。别说,赵昀这笔字算是越练越好了,看来平常也没有多少公务需要处理,有的是空闲时间练字。
这这笔字虽然俊秀,可抄写的内容确实触目惊心——竟是二三十道弹劾奏章的题目,而弹劾的对象不是旁人,正是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