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宗室子弟,是那完颜守绪派来刺杀本汗的吗?”
“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完颜承麟嘴里拌着鲜血,忽然抬高了声音,“本王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话音未落,完颜承麟忽然一转身,又用左手在另一只靴子里抽出一只匕首,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用一条被砍断一半却未完全砍断的腿,猛然从地面上跃起,匕首尖端直接刺向窝阔台的咽喉!
窝阔台何曾想到这个完颜承麟,居然悍勇至此,竟抱着必死的决心过来刺杀自己,并且还带了不止一支匕首!
这位身份尊贵的蒙古大汗早已反应不及,眼看这只匕首就要刺中自己的要害。
正在这生死关头,忽听身旁有人喊道:“二哥小心!”
却是托雷纵身跃来,他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伸手一把便推开窝阔台,终于让他口中的这位“二哥”窝阔台,躲过了刺客这志在必得的一手一招!
完颜承麟终于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手中那只匕首也终于把持不住,无力地脱手而去。托雷唯恐完颜承麟还留有后手,又迈步向前,一脚踏在完颜承麟的手腕上,让他的左手再也动弹不得。托雷武艺高强,号称是蒙古第一摔跤手,刚才那几招极为果断干脆,刹那间便将杀性极强的完颜承麟彻底制服。
那完颜承麟趴在地上,虽然已无再战之力,口中却犹在,骂声不绝:“鞑子!今日算你走运,未能取你性命,算我平生一件憾事!不过我当了一天的金国皇帝,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越来越微弱,终于,这个在地上被按得动弹不得的完颜承麟,终于流尽了
最后一滴血,咽下他的最后一口气,带着所谓“死得其所”的遗言离开了人世……
窝阔台对他的死没有表示出半点怜悯,恶狠狠说道:“嗯!就这么死了?便宜他了!”又扭头对完颜承麟带来的四个护卫说道,“你们几个也是来行刺本汗的吗?”
那四人眼中凶光一闪:“就是来刺杀你的!”
说着他们身形晃动,似乎也要从身边掏出利刃,用以行刺蒙古大汗。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尽在帐中武将的监视之下,只稍稍一晃,便见寒光四射,那几人的手脚都已被砍断,只在一瞬间便失去了全部战斗力,然而这几人却是硬气的很,愣是一声不吭,咬紧牙关,更别说是屈膝乞活了。
窝阔台对他们倒是稍存敬意:“这几个都是死士,也算有点骨气。他们既然想死,那就让他们死了算了!”
说着窝阔台把手在领下一横,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随即四颗人头“咕噜噜”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滚落了一地。
就这样,精心谋划的一场金国皇帝投降的盛事,便在这血腥的一幕中化为了乌有……
原本想象中美好的场面消失无踪,蒙古大汗窝阔台,已是怒不可遏,连脸都变形了,厉声问道:“托雷,金国皇帝投降是你安排的,弄成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嗯?”
拖雷并没有回答,惹得窝阔台更加气恼,抬眼就往拖雷身上扫去。
这一看,却吓了一跳——却见托雷左手臂上被利刃划开了尺余长短一道口子,这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如同泉水一般从小臂的伤口处“突突”涌出。众人见状,这才意识到,要不是方才四王子托雷替大汗窝阔台挡下这一刀,说不定窝阔台已经横尸当场了!
就凭拖雷当下的这一刀,就立即说明了拖雷的清白——如果刺客是拖雷安排下的,又怎么可能冒了生命危险,去替窝阔台挡下一刀呢?
窝阔台和托雷毕竟是骨肉同胞,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窝阔台心一软,不再好意思责怪托雷,却又瞪眼朝着柴安风望去,质问道:“柴安风!劝降金国皇帝是你和耶律先生一道去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给本汗说说清楚!”
柴安风忽然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笼罩在这位蒙古大汗暴怒的眼神之中,要是说错一句话,自己也会像这四个金国
皇帝的护卫一样,人头落地、横尸当场!
但这件事情,柴安风确实是无辜的,立即说道:“大汗,当时是跟完颜守绪商量好了的,他亲自过来投降,我也没想到事情是会是发展成这样……大汗忘了吗?揭穿此人身份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啊!要是我有心让人来刺杀大汗,就何必多此一举呢?”
是啊,窝阔台这时也想起了当时的那一幕,的的确确是柴安风第一个质问完颜承麟的真实身份,似乎也怀疑不到他那边去……
难道是中计了吗?
中了金国皇帝完颜守绪的诡计了吗?
混蛋,窝阔台毕竟咽不下这口气!被一条已经困在笼子里的狗反咬一口,几乎赔上了性命,这叫胜券在握的窝阔台怎能服气?
“那劝降之事也是你撺掇的,总要有人出来负责吧!”说着窝阔台,又恶狠狠望向柴安风。
这时却听托雷说道:“大汗,这事怪不得柴大官人,其实还是……”
说着说着,拖雷的声音越来越颤抖、越来越虚弱,再循声望去,只见托雷脚下鲜血已流了一地,他那张原本红润的脸已然失了颜色,变得蜡黄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