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兄弟,快坐下。就是你、你昨日送我的心意之礼救了我的命啊!”白大人用手压了压周玉的肩膀,自己也坐了下来,然后,又自顾自的拿起酒杯自干了一杯。
“救了您?白大人,这是从何谈起啊?昨日我送您的无非就是些土特产、食用保健身体之物,并没什么其它可拿得出手的奇珍东西啊,这,这救了您的命的说法,一是您言重了,二是这是从何谈起啊?”周玉此时听的更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他像是在问白大人,又好似在自言自语在问自己。
“说、说来话长啊,不怕两位兄弟笑话,我今年犬齿四十有六啦,因少年时身受惊疾所致,到了成年娶妻之后,还从来没有享、享受过男女鱼水之欢是个什么滋味不说,膝下更是无一男半女来续我这白家的香火,这些年每每想起此事,如鲠在喉。我真是、真是愧、愧对列祖列宗啊……”说着说着,白大人竟然哽咽了起来,几行混浊的眼泪顺着脸颊而下。
“这二十几年来,看我外表健康好人模样,其实在、在内心里,我活的和一个废人一般,好似行尸走肉,更唯恐掩疾不及,被他人知晓徒加耻笑。心有余而、而力不足的这种感觉,兄、兄弟你们是不可能知晓到底是个什么痛苦滋味的,那真是让人生不如死,恨不得一死了之的!”白大人说起自己的不堪过往遭遇,如泣如诉、痛不欲生,让人感同身受。周玉和九信两人都不知不觉间,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都是倍感白大人的话题沉重可怜。
“可白大人,这、这和我……”周玉虽然现在是听明白了这些年白大人心中所恨之事,也间接印证了那日在酒楼中道听途说来的听闻言语,并非空穴来风。但这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怎么还上升到能救
了白郎中的命这个高度上了呢?
“兄弟啊,你、你不是送了我那本洋画册吗?这些年我拜了多少所谓的神仙良医,吃、吃了多少难以下、下咽的药丸子,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我、我以为这一辈子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心灰意冷,心里也就打算放弃了。哪、哪成想就是这一大本子画册,能、能救了我的命啊!哈哈。”白大人突然间由刚才悲戚之色转而欢喜无比,精神变得无比的兴奋和激动起来。
白大人这一爽朗开心的笑声,把周、程二人暗暗地吓了一跳。白大人这悲喜之间转换得太快,两个人一时之间都还没有在脑子里切换反应过来,但也都只能强压住内心的好奇,不能让人白大人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洋画册?周玉脑海中快速回想着白大人和他说的这个物件的来龙去脉。这洋画册确实在他来之前冰羽和他提起过,按照冰羽的描述,他认为此物乃伤风败俗之物,不能作为礼物登上大雅之堂。但他已经告诉冰羽等这货物到了就立马销毁,以免引起祸端。怎么着,难道冰羽没有将这物件私下里销毁,又给他拉来了?可他让萧武等一帮伙计给他誊写的礼单子上,没写有这本洋画册啊?可这物件又怎么堂而皇之的到了白大人的手上呢?这物件又怎能么有这么大作用,按照白大人夸张的说法,是救了白大人的命,它怎么能治好白大人多年难以启齿的顽疾呢?白大人越说,周玉越是糊涂,一连串的问题不时地闪现在脑里。
但他知道,此时,关于此事必须镇定自若,看着白大人说话的意思再说,不能轻易表态。既然白大人对他已充满感激之情,那必无有对他加害之意,必须顺着白大人的想法走下去。
“白兄,当时我还怕您怪我粗鲁冒昧呢,哈哈。这也真算
是我们之间早已天定的缘分,这幅画册我是托人从广州那带回来的,这一路上也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今天到了白兄手上有了用处,也没白算折腾。”周玉不敢再多说关于洋画册的事了,因为他也没见过那到底是怎么一个模样的洋画册。
“是啊,兄弟,你送来你是知道的,这物件和、和常人一般长短,用麻布包裹着平平整整,下人们初以以、为是垫车底之物呢,他、他们并没有太在意。说来也巧,你们走、走了之后,正好我看见下人抬着这物件要去做床铺,我、我看他们两人抬着还有些吃力的模样,我想应该不是垫板,是不是兄、兄弟送给我的非常之物,不好在单子上写明啊,我就让他们抬进了我、我的卧室。屏去左右后,我、我一层层打开那麻布,一股幽香扑面而来直入心脾,哪成想是一大册子如此巨幅的洋画啊,画得那叫一个逼、逼真啊,真是不可想象。周贤弟你、你应该了解那上面的画儿,那七色的油彩那个艳丽不说,还层层叠叠的凹凸有致,那画上的女人眼睛有蓝有绿,那肤色好像是麦子刚脱去了外壳一般,今天早上起来,忍、忍不住又往下看了看,没成想又是如昨晚的情致。兄、兄弟啊,你说我是不是得好好地感谢你,就算是散尽家财,这五品的江宁织造郎中不做了,此生享此美妙人道之事,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到此时,周玉是彻彻底底地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解开了自己心中的诸多疑惑。他要不是没有那日在酒楼里听的那些醉汉说的话,也真理解不了白郎中这些年因不举之事遭受的诸多痛苦和烦恼。白郎中说的这些肺腑之言,要不是白郎中从多年的多番痛楚之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