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您找我?”萧武进得会客厅里对着纯如说。
“是啊,武哥。来,来,坐下说话。”纯如非常热情地对萧武说。
萧武在周家已经生活很多年了,因为人老实厚道、朴实能干,和周家上下相处的都是十分的和谐,有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感情。加之萧武曾单枪匹马将被骗去的生丝找回,让周家免于遭受灭顶之灾,周家人更是对他念着一份感恩之情。萧武比冰羽和纯如的年龄都要大上十岁,所以纯如管萧武叫“武哥”,显得格外的合适和亲切。
萧武小心地拣了个椅子边儿坐了下来。他虽然和纯如比较熟络,但纯如毕竟是周家的大少奶奶,又兼着是自己东家的双重身份,即使纯如态度如何温柔可亲,他自己是不能坏了这上下尊卑规矩的。
“武哥,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再请你帮咱家的一个忙。”纯如笑盈盈地说。
“说吧,东家,都是自家的事,什么帮不帮的,您只管吩咐就是了。”萧武非常实诚地说。
“那就好,武哥。我就直说了,我想请你走漕帮一趟,让他们派弟兄去南京帮咱们家去讨要那批供给朝廷的生丝货款。”
“漕帮?东家,我怎么能请得动漕帮呢?我也不是他们的人啊!”萧武故作惊讶地说。但他是实在人,说得不了谎话,在他有些慌乱的神色之间,纯如已猜出了个大概。
“武哥,你就不用瞒我了,我已经都派人打探明白了你的过往。咱家那回的生丝,你不就是靠着漕帮的关系给找回来的吗?呵呵,怎么着,武哥,这次这个忙,你是不想帮啊?”纯如装作掌握了萧武所有情况,继续试探着他说。
“东家,我的事你都知道了?”萧武不好意思地反问纯如,整个人也变成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纯如抿嘴一笑说:“是啊!我早都知道了,只是不想这么早惊动你而已。如此说来,武哥难道你还是不想帮我呢?还是这就算是你已经答应我了呢?”
“好吧,东家,我这就去办。其实我不想让东家知道我的身份,也是怕你们心里对我有什么想法,既然现在东家知道了我有漕帮弟子的身份,还不嫌弃我,我是带着十二分的感激的,哪有东家说请帮忙的道理,就是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惜的。今年夏天的时候,我父
亲派人来给我送了信鸽,告诉我有急事的时候就给他飞鸽传书,这要比人骑在马上跑快的多了!”萧武憨厚,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纯如的请求,然后起身离座就要出门去办。
“武哥,且慢。我还有件打紧儿的事情,正好也要你在这信里说明白,只是这件事情和请漕帮帮忙要那货款无关。”
“东家,你说。”萧武一愣。
“我要你在信里让漕帮把骗去我们生丝的,那个叫,春娇的女弟子交送到咱家里来。”纯如正色地说道。
她看着萧武面露为难之色,就连忙接着说道:“武哥,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办起来会很为难,不符合你们的帮规家法不说,也不符合人情常理,但这件事却是非武哥才能办了不可,别人是做不到这一步的!这件事情也是关系到能否救了冰羽命的大事,妹妹也是实不可解,才出此下策的。”
“让此人来是为了救少东家的命?”萧武带着惊愕的表情看着纯如问。他其实知道,不应该再称呼冰羽为“少东家”了,那到底应该是怎么个称呼,他也一时间想不出个贴切的词来。
萧武刚开始听纯如说要漕帮把春娇交出来,他想不明白,那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难道纯如还对春娇怀恨在心,还要整治春娇不成?萧武又是感觉十分的纳闷,自己不曾说过此事,纯如又是如何知道春娇这个人的呢?可是,让漕帮往外面甘心情愿地交出自己的弟子来,这事情可是极为难办的。要知道,漕帮内部虽然对弟子要求管束的十分严苛,可对帮外人,那是十分护犊子的,帮外人想动自己帮内弟子身上分毫,那都是会被视为对漕帮整个帮众的挑战和威胁,何况还是要主动给外人交出呢!这是有损漕帮体面的事,也会让弟子们寒心的事,两者都不是小事。
“是啊!”纯如长叹一声,然后她接着说道:“安徽的王掌柜和我描述了那件事的一个大概。冰羽他就是被骗得太惨了,太苦了,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俗话说‘爱愈深、恨愈切’就是这个道理,他满腔热血到头来了,换来的却是无情、冷血的欺骗,结结实实地被骗去了那么多财物,就这样的身心打击,换到谁头上,不弄个半死也得是扒层皮的。这件事情也怨我,要是那天在马厩里
能注意到他,不让他听到我和马掌柜的谈话,也不会让他受到第二次打击,让他把这病情出现反复加重了。”
纯如说完,泪水簌簌地沿着脸颊落了下来,打湿了衣襟。样子很是伤心,也很是懊悔。
萧武看到眼前纯如这般伤心,也深受感动。他知道,从前纯如和冰羽形同陌路,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冰羽对纯如的刻薄冷酷,周家上下也都是知晓的。可自从冰羽病倒之后,纯如却对冰羽这般知冷知热、照料周全,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心里上都是十分佩服纯如的善良和大度的。
“东家,你就吩咐吧!如果真如您所说,漕帮把春娇交到咱家